“公公喝茶,婆婆请喝茶。”难得的一次,乔家的长媳,亲爱的依依姑娘抽空去给公婆大人敬茶请安。
乔家老爷夫人笑眯眯的喝下了媳妇茶,“依依真乖,霖儿最近的气色好多了,这全都是依依的功劳呀,都是依依细心照养的好。”
“哪里呀,全靠着大夫的妙手回春和公公婆婆的仁德,依依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公孙先生的话,我和相公紧紧的守着,不想让其他人担忧。
乔峻笑了,“白大哥养出了好闺女,依依,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呀。这是前些日子朋友送的礼物,依依,我现在把它给你吧。”
是一支样式极古朴的碧玉簪,圆润通透,脆若碧柳。看着成色,不含一丝杂质,“公公,这么贵重的礼物,依依不敢接受呀,无功不受禄。”
“想你从小也见识了各样的奇珍异宝,瞧不上眼这小小的簪子?依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婆婆早些日子送了你一只镯子,所以我也想着送你一个物件。”
公公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好推辞了,“依依谢过公爹大人。”
碧玉簪握在手中还是温热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只价值连城的玉镯,这份盛情,我明白,都是为了乔霖。可是,承受不起呀,想起公孙先生的铁口神断,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告辞公婆大人,快步回房,刚才是趁着相公睡着了才得了空出来的。这会儿,好担心。
还没有走到房门口,隐隐的听到卧房里传来说话声,是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少爷,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这辈子非你不嫁。”明月握着大少爷的手,激动的说。
“明月,不要这样,咳咳,”许是有点激动,乔霖又咳了起来,“我已经成亲了,而且,不可以对不起依依。”
“不,少爷,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的身体——我——”
“明月,我也知道,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以后,你要自己好好爱惜自己的知道吗?依依答应了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明月呸了一声,满脸愤恨的说:“她会好心待我?哼。”
心里一震,我觉得好难过,一个病猫子惹得这是什么桃花债呢?深深的叹气,相公的身体已经这样了,没必要想这么多,咳咳,清咳了两声才进房。看见我进来,房中的两个人赶紧放开了紧握的双手。
“相公,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呢”
叫翠绿去倒水,她扭扭捏捏的不肯去。凭这一点我就不喜欢她,相公身体都这样了,她还在闹什么别扭,这不存心找麻烦吗?
乔霖担忧的望着我,“依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怕自己误会吗?“我刚刚回来,在门口就听见你在咳嗽,赶紧跑进来了。相公,你要好好休息,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已经睡得够多了,娘子,我觉得我今天的气色不错,外面的太阳也很好,我们出去坐会儿吧。”乔霖望着门口,满脸的渴慕。
可是,今天很大的风啊,这句话我却不忍心说出口。相公现在总是望着窗外沉思,无限的向往。虽然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但是身子骨越来越单薄,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强了,难道,公孙先生的话是真的?
不得已,我还是搀扶着乔霖到院子里来了,让倚红给相公披一件大衣。
翠绿似乎不赞同,不住嘴的嘟哝:“少爷身体这么不好,你还让他出来吹风,要是有什么事,看你怎么办。”
这个丫鬟越来越不像话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妈呀,翠绿有点吃惊,少夫人的眼神真凶。她心里一直都很不满意少夫人的,自己跟了少爷这么多年,却被这么莫名其妙的蹦出来的女人抢了少夫人的宝座。原本,还以为可以这么的陪少爷一辈子,没有想到,这个白小姐却说不准夫君纳妾。
其实,她早就知道,少爷是有婚约的,可是没有在意,一个过气武林盟主的女儿能有什么大作为?可是少夫人来了以后,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少夫人不但貌若天仙,而且聪明活泼,府里上下都很喜欢她。
她恨呀,十八年的美梦就这么破碎了。
乔霖还在咳嗽,突然的,一丝鲜红从他捂嘴的手帕中透了出来。我着急的抢过手帕,相公咳血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声音是沉稳冷静的。
在公孙先生来的那天,我已经尽情的挥洒了自己的泪水,现在,我知道自己不能哭。依依必须坚强,还要陪着相公做最后的努力呢。
“天,少爷,你怎么了?我去告诉老爷夫人。”翠绿尖叫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不得已,我只好拿出少夫人的威严,把翠绿拖过来,“这件事不能告诉公公婆婆,也不能跟府里的其他人说。”
倚红早就知道了,那天我靠在她怀里哭了好久,不敢让相公看见自己的泪水。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明明,明明相公就是一个好人的。
“这,这,怎么能不说呢?”翠绿嗫嚅着:“少爷的身子明显的有好转,现在却突然吐血,我们应该告诉老爷,叫他请大夫来给少爷看看呀。”
乔霖叹气,“没用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我早就认命了。翠绿,你不要告诉爹娘,不要让他们担心。”
翠绿走到乔霖的软榻前蹲下,“少爷,你不要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起风了,几片树下飘落下来,地上已经很多落叶了。虽然院子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可还是一地的落叶,秋天来了,树叶当然会凋落了。
叶会落花会谢,万事万物都有其生长的规律。人也一样,生老病死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道理谁都会说,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却还是慌乱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亲人真正的永远离我而去。
花开花会谢,这个我知道,可是相公,我还没有看过你花开得最美丽的样子呢。相公,我到底应该那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