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以为这样的折磨他会快乐，却不料他比她还要心痛。
“你不是想知道林暮雪被关在哪吗？我不就在你身边吗？你问我呀，用你的身体问我呀！”他邪笑着，就是不想看到她这副冷漠的样子！
纤尘侧过脸，事实也证明她就是。但为什么这一刻，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难以言语。
“说啊，你不是最善良利用感情欺骗男人吗？用你那迷死人的爱情来迷惑我呀！”
萧无绝额际流下汗珠，是纤尘熟悉的味道。
纤尘咬牙，蓦然发觉自己竟如此迷恋他的暧昧……
天呐，居然心痛，因为他而心痛。
但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故意冷下心，重新迎上他无比痛苦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是个细作，我根本就没有感情。”
会觉得非常自责？
他蹙眉，银色的面具闪过可怕的光泽，他与她同时释放，在极度痛苦中享受那片刻的销魂噬骨。
纤尘闭眼，眼角隐隐有泪光，萧无绝忽然心痛难挡，俯身为她舔去，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到了彼此的颤抖。
骗不了人的，他们是真的爱了。
骗不了自己，她与他都深陷爱中无法自拔。
骗不了的，还有彼此的心。
萧无绝恢复了只对她的温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说道，“纤尘，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欢看到这个结果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你希望我不知道就不会难过？傻瓜！”
即便这一刻，这个男人连责备都如此宠溺，纤尘终于流下了眼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我宠你，什么都由着你，上次密室无缘无故打开，你以为真的没事吗？要不是你夫君我罩着，你早就连小命都没有了……”
“纤尘，我萧无绝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若你真的是做戏我会看不出来吗？就算是细作，我也会宠你一辈子。可惜他发觉了，苏甫明发觉了！若我不动手你会死得更痛苦，知道吗？”
说着这里，他加重力道，她细滑的脊背上留下他的痕迹，她含泪点点头，终究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么！
萧无绝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仿佛是最后的留恋，最后的占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出色的细作，和最后的宠爱。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两指在脊背重重点下，她痛到浑身酥麻，他依然吻着她的唇不放。
他，亦流泪了。
很快，他站起来，为她穿好衣服，因为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动弹。他亲自费了她的内力，她终此一生都不能再习武了。
原本，她应该恨的，可如今只剩心痛，或者希望早点死去。
最后，萧无绝轻轻吻过她的额头，依然转身打开房门，冷喝道，“来人，将这个细作关进地牢！”
没有人发觉，他的手指将门框划出了深深的印记。
纤尘被抬出去，他们的视线一点一点被黑夜淹没，一整夜，萧无绝摊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黎明的时候，苏甫明回来了，轻轻将萧无绝扶起来，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看不出半点愤怒或戾气。
“无绝，记住你的身份。”
淡淡一句，是命令是嘱咐也是提醒，他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有感情的人，那样只会拖他的后腿。
萧无绝点点头，悲伤逐渐淹没，眼神却比往日更加冷漠残忍。
“宫主，属下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
“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亲手安葬。”
苏甫明沉默半晌，还是点头允许了。只有能够面对过去的人才会走的更远，只有亲手埋葬了从前的人心才会更冷更硬，比如他自己。
他很欣慰，他没有看错萧无绝。而后，掏出一封信笺递过去，冷笑道，“翊王大概已经很心急了，这封信你给他送去。”
“是。”
天阴得厉害，应该会有场大雪要下，缭夜收到纤尘的暗号便匆匆赶到了郊外，然而当目光锁住的那道阴冷的白色时，缭夜黑色面罩下的失落与痛苦除了自己再无人看见。
死卫是没有感情，甚至没有良心的，看着萧无绝痛苦的眼神她会觉得生不如死，他们手下的冤魂血腥不止有敌人，更有数不清的老弱妇孺，他们从没奢望过自己有个好的下场，甚至他们早就将自己当成了死人。
缭夜依旧悄然无声的靠近萧无绝，他的手里拿着属于纤尘的暗号，他在萧无绝对面停下，伸出手郑重说道，“把她的东西拿过来。”
萧无绝冷笑，挑眉散发出的讥讽令人颇不自在，“人你们都不要了，还要东西做什么？”
缭夜垂首，只静静答道，“那是死卫的宿命。”
“呵呵。”萧无绝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却笑出了眼泪，“她生已为这两字所累，死后就是我萧无绝的亡妻，再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
缭夜愕然心惊。
萧无绝将信笺掏出随手丢给他，毅然转身离开，“告诉楚天笑，只要他敢带一个人来，就等着给他的王妃收尸吧！”
缭夜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纠结如许终究没有出手，如他所说，生前她已被那两字所累，死后……死后就还她自由吧……
翊王府。
案上放着信笺，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没有准确的地址，只是到了指定的地方就会有下一个指示。
“这混蛋还真谨慎！”楚天灏咒骂一声。
聂云同样很是担心，苏甫明与王爷的恩怨他们再清楚不过，灭族之仇啊，他岂会善罢甘休？
“王爷，属下还是派死卫跟您一起去吧！”
楚天笑摇摇头，冷笑，“不必了，本王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庄敏黯然，忽然插话道，“阿笑，他一向心狠手辣，你……”
后半句话却被他冰冷的眼神摄回，她不敢再多言，他慢慢踱步到她身边，戏谑一笑，“她不回来你怎么离间本王对她的感情？恩？”
“我……我没有……”
庄敏心虚，这的确是十四王爷交给她的任务，当然也是她想做的事情。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回来见到的楚天笑仿佛是换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让她没有半点把握和信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