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脑子里面也不停地转动着,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她偏偏什么都不会,难道,让她去求曦君放过他么?师傅,对了,还有师傅!安柒眼前一亮,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包老头子给的药粉。就是那种无色无味,经常让月华和月影沉睡的那个醉梦散!急切而慌乱地从怀中掏出那包药粉,安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靠近了暗牢附近。找到一个顺风的地方,捂着嘴巴和鼻子,将药粉朝着巡逻的侍卫撒了过去。
噗通噗通!
不一会儿,那四个侍卫就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安柒等了一会,发现已经没有人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出现,朝着暗牢门口跑去。就在她就要踏进门口的一刹那,一只大手忽然从后面伸了出来,捂住了她的脸,阻止了她的前进。
“唔唔唔!”
“嘘,小柒,是我。”
熟悉好听的男音,安柒惊喜地回过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六,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柳之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才拉着她道:“快走,这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引出你我!”
什么?
任由柳之陌带着她转身准备离开,四周却忽然响起了一股嘈杂的声音,并且出现了许多点燃的灯笼,暗牢附近忽然围满了人。一声猖狂的笑声响起,柳之陌将安柒护在身后,神色冷凝。
“哈哈哈哈哈!老夫果然没有猜错,这宫中有通风报信的奸细。怎么样,老夫一计就把柳之陌给逼了出来,还抓住了那个细作。曦君,你说说,现在要怎么办?”
那群人中间为首的老者满面红光,身材肥胖,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曹国舅!而在曹国舅身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深深地看着两人的白衣身影,不是曦君又是谁?
从那人开口说出曦君的名字开始,安柒就一直低着头,被柳之陌的身体挡在身后。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到曦君脸上的表情,不管是愤怒的,憎恨的,失望的还是厌恶的。她知道,当曦君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隔阂,将无可避免的越来越大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他和她,哪怕站的那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想不到这奸细竟然会是一个女人,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曹也下令,几个侍卫便冲了上去。柳之陌将安柒护在身后,一个人身手利落地和几人对峙着,一时间,竟然无一人能够越过他伤害到安柒。显然,柳之陌的武功极为了得。曹国舅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凶光,大声命令道:“再去调集一批禁卫军来,一起上!”
等到重新来了一批人加入了战局,柳之陌终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要扶着安柒,所以处处受制,不一会儿,身上变多了几处伤痕。眼看着一个侍卫的大刀就要砍向柳之陌的左臂,安柒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推来了柳之陌迎了上去。
“噗!”
“哐当!”
利刃深入骨血的声音,伴随着刀柄段落的响声,一霎那,几乎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安柒紧闭着眼睛,却迟迟感觉不到疼痛,当她听到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的声音,忽然间显得那么清晰,雪白的衣襟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燃烧了安柒的眼睛。她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样面无表情的绝世容颜,看着他眼中透露出来的冷漠和悲伤,眼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曦君,你在干什么?”不敢置信的声音来自于曹国舅,他万万没有想到,曦君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奸细而替她挡了一刀!
他没有开口,只是走到安柒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却让安柒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忽然间,她只觉得心痛的几乎快要窒息,珍珠般的眼泪跌落,她看懂了他眼中的愤怒与哀伤,却只能摇摇头。
“放他走。”她的声音很干涩,几乎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就算他走了,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曦君的声音也淡漠,冷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让他活着,我求你。不管怎么样,不要杀他。”
“你爱他?”他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嘲讽,却几乎让她忍不住痛碎了心。她拼命地摇着头,跌跌撞撞地倒在了他的怀中,声音轻如细雨般呢喃。
“没有,我只喜欢你,所以,你放了他吧。”
你的话,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让他活着,而编制的谎言?可是,哪怕你是骗我的,这一刻,我也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他走不了,可是我会保证,留下他的命。”冷酷地开口,曦君攫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容颜,眼底的神色血腥而残忍。
“那么,不管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无反抗甚至拒绝!”
无声地点了点头,曦君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回过头,看着一脸呆滞的曹国舅道:“把他抓起来吧,至于她,我自己会处置的。”
说着,抱紧怀中的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砰!”地一声巨响,曦君将安柒看似粗鲁地扔在了铺满了厚厚的棉被的大床上,又忽然走了出去,对着门外的月华和月影不知道吩咐了什么。等了一会,这才走了进来。安柒坐在床上,神色有些无措。当他看到曦君手臂上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身子,哪怕知道此刻曦君接近抓狂的内心,咬咬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找药。”
轻轻地开口,安柒打开梳妆台上面的柜子,取出干净的布条和杀菌止血的药粉,又拿了一些棉花和酒精。这才靠近了曦君的身体,他从进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安柒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痛苦和悲伤。血液已经凝固,打湿了袖子粘在手上,一拉开就会引起他身体的一阵轻战。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一丝反应,僵硬地坐在那里,仿佛成为了一个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