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怎么这样命苦啊!”侯府夫人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时间,房里充满了女人哭泣的声音。镇远侯爷头痛地抚了抚额,叹了一口气,却也只能听着这两母女的哭闹不休。
“爹,女儿、女儿不要进宫,爹,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救、女儿吧!”陆莹莹泪眼朦胧地看着镇远侯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你们俩先回去,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侯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也是宠爱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恭王爷的人,能够与王府联姻,比起进宫绝对是好了百倍千倍。皇室衰微,这齐国风雨飘摇,谁是最后的主宰,那还不一定。
当今皇室姓柳,先帝子嗣微薄,膝下仅有二子八女。六年前先帝驾崩,太子失足猝死,外戚曹国舅扶植自己的女儿雪妃之子登基为帝,号瑞帝。瑞帝年幼,且从小身体虚弱,曹国舅把持朝政,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就在一年后,宫中新进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太监,这太监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最后竟然成为了瑞帝身边的红人,治好了瑞帝虚弱的身体,更让瑞帝对他言听计从。不但将宫中的一处宫殿划了出来,单独赐给了这太监,并且让宫中众人尊称这太监为“曦君”大人,亲自将那宫殿赐名为曦君殿。还下令没有曦君同意,宫中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曦君殿。随着小皇帝对曦君的宠爱,曹国舅一人独大的势头渐渐被削弱。小皇帝不再听信曹国舅,朝中大事也要自己拿主意,并且,每件大事还要征询一下曦君的意见。这样两虎相争的局面,是他们底下某些大臣愿意看到的。然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原本敌对的两人忽然不再斗争,反而狼狈为奸,一人在朝,一人在野,共同把持了齐国的朝政。
曹国舅心狠手辣,曦君也不是什么好人。传闻曦君长相阴柔,其貌若繁花,美貌堪比女子,容颜绝世。形若纤质少年,喜着白衣。然性格狂躁,手段狠辣,死在他手下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更有传闻说曦君嗜血,以血养容,宫中年轻美貌的宫女,都是他的“食物”。曦君殿每隔一个月,就要换一批宫女,而以前的那些宫女则好像从天地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
然而,不管宫中的传言是否属实,瑞帝年幼,外戚宦官把持朝政,任何大臣都不可能会愿意把自己的千金送进宫去的。若是陛下以及成年并且亲政,这就另当别论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利益二字罢了。
自从九王爷以谋反罪名被诛杀,整个齐国就只剩下一个皇室王爷,那便是恭王爷了。如今看来,恭王爷掌管御林军,在朝中的影响不必曹国舅小。若是幼帝有个什么事故,唯一能够名正言顺的那位,便只有恭王爷了。更何况,恭王妃乃是自己夫人的亲姐姐,镇远侯府与恭王府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从什么方面考虑,镇远侯府与王府联姻,绝对比入宫要好上百倍。
可是,如今这圣旨已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陆莹莹的阁楼里,侯府夫人看着以及熟睡的女儿,即使在梦中也是满脸泪痕,不由得一阵心疼。刘嬷嬷看了一眼静静候在一旁的安柒,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随即温言出声道:“夫人,天色不早了,小姐也睡下了,您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累倒了您的身体,谁还来为小姐操心呢?更何况,你这样子,小姐看到了,也会更难过的。”
“你说得对。”侯府夫人起身,刘嬷嬷赶紧过去搀扶,“小柒,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知道吗?”
“奴婢明白,夫人请慢走。”
送走了两人,安柒看了看床上的陆莹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道圣旨下来,便要入宫选秀,那皇帝,竟然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难怪陆莹莹死活都不肯,恭王府世子虽然在身份上比不上皇帝,可是却是一个极有魅力的英俊男人,更何况,宫中的那位,还只是一个傀儡帝王。现在的她,忽然有些庆幸起来了,因为那块玉佩,她不用因为陆莹莹进了宫,就陪着她一起进去。只是,这大小姐反复无常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反悔。不管怎样,有契纸在手,陆莹莹休想抵赖!
只是,此时的她,低估了这些侯门大户之人的卑鄙无赖。那一纸契约,又怎么敌得过权势。
“夫人,奴婢有一法子,可以既不违抗圣旨,也可以保住小姐。”侯府夫人的寝房里,刘嬷嬷看着夫人愁眉苦脸的神色,忽然上前,低声开口道。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要是成了,夫人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夫人,大小姐不愿意进宫,我们可以找人代替大小姐啊!”
“不行,这不是欺君之罪吗!更何况,莹莹去了一趟京城也露了脸,京城里面的一些贵族小姐们都认得,若是找人代替莹莹进了宫,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夫人摇摇头,对于刘嬷嬷的这个建议非常不满。
“夫人,您听奴婢说完。圣上的旨意是让大臣们选一位未婚且满了十五岁的小姐进宫,侯府里面,可以不止一个小姐啊夫人!只要我们在府中找一个适龄又漂亮的女子,最好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把她认作干女儿。到时候再送进宫去,就算看出来不是大小姐,可是,那也是咱们侯府的小姐啊!这样,自然就不构成欺君之罪了!”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可是,这人,找谁比较好呢?”
“夫人,您觉得,小柒那个丫头如何?”
刘嬷嬷低下头,缓缓地开口。
“小柒自小伺候小姐,言谈举止也和那些唯唯诺诺的小丫鬟不一样,若是换上一身衣服,那和真正的小姐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小柒的长相也是清新秀美,又在小姐的熏陶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再者,她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您手上,若是夫人认了她为义女,为她除了奴藉,她就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了,这样的好事,她哪会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