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安柒眼神微微一暗,忽然想起那次在莲花池的凉亭,赵云衣衫半解,对着自己轻蔑示威的样子。赵云,她呆在曦君身边那么多年,自然比谁都清楚曦君的习性,所以,她那天,是故意的吧。故意在曦君失去理智的时候以鲜血引诱,故意让她看到曦君和她亲密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她对曦君产生误会,让她主动离开吗?
她差一点,真的上了她的当了!这个女人,心机如此之深,甚至在雪太后之上。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曦君才没有杀她。然而从这一刻起,她的心中对这个女人充满了警惕。
“曦君,你能告诉我,赵云,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吗?”想了想,安柒缓缓地开了口。
“她?”曦君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怎么忽然想知道她的事情了?”
“因为她,是你一直都舍不得杀的人。那天晚上,我看到她了。”
她的心里,始终是介意的,赵云这个女人,对于曦君来说似乎是特别的,这让她很不安。
曦君脸上的神色一变,他自然是知道安柒口中的那个晚上到底是指的哪一天。不由得有些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小柒居然发现了赵云,她现在这样,很显然是赵云做出了让她生气的事情了。于是急切道:“小柒,你别误会,我对赵云没有一点旁的心思。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父亲以前忠实的旧部下吗?”
“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
“是的,那名部下是父亲手下的一员猛将,却也因为遭到牵连,身陷牢狱整整十年。不但如此,他还遭受了许多极刑,现在已是满身残疾。却在想方设法的出狱之后,网络旧部,也舍命救下了我。对于很多手下我可以狠辣无情,而那位赵老,他的救命之恩,教养之恩,却是我不能忘的。而赵云,便是赵老唯一的女儿。为了助我,特意训练了赵云,让她进宫陪伴。我虽不喜她,却也因为赵老的原因不得不对她多多照拂。因为上次之事,我将她赶出了皇宫,却没有想到那天她会忽然进宫将兵符交给我,再加上当时我血契发作,这才让你有了误解。小柒,我用生命对你起誓,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人。”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尤其还是曦君嘴里的情话,安柒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故意板着的脸,眼底却有着淡淡的笑意。曦君原本以为安柒一直低着头不理他,心中一定很愤怒,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嘴角,这才松了口气。将安柒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故意弄乱她的一头秀发,嗔道;“好你个坏丫头,居然还敢捉弄我!本君饶不了你!”
说着,一双大手便朝着安柒的腋下挠去,安柒最怕痒痒,当即尖叫着又哭又笑,大声求饶。曦君坏笑,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肆意玩闹得仿佛像个孩子。连风儿都似乎被感染了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将嬉笑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只是,在那暗处有一双眼睛,阴冷地看着这一切,眼底有着残酷愤怒的恨意。
陆安柒,我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巧慧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
紧张的手一抖,白色的粉末飘洒出来,掉在地上很快便随风融化不见。快速地把黑色的锦囊塞进衣袖,陆莹莹强自镇定地抬起头,面纱下的微笑僵硬。
“没什么,我在这里熟悉药材呢。”
“陆女官又不在,不需要你收拾这些。”月华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巧慧鬼鬼祟祟。
“是我太笨了,到现在都分不清楚这些药材。为了不给陆女官添麻烦,我就先过来多看看辨认一下,也免得以后出错。”陆莹莹淡淡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幸好有面纱挡着脸,否则被月华看到她此刻心虚的模样,一定会怀疑的。
“是吗?”月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之间她站在一篮子药草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半信半疑道:“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吧。我正好也略懂一些,你要是不清楚就问我吧。”
“哦,好,那就多谢月华女官了。”陆莹莹语气感激,心里却暗暗诅咒,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老是坏她的事!
此时的朝廷之上,曹国舅和曦君的明争暗斗,已经渐渐拉开了帷幕。
满朝之中,曹国舅是唯一的宠臣,在瑞帝龙体欠安卧床不起的时候,曹也开始积极笼络朝中大臣。不时举行宴会,宴请文武百官,除了少许顽固的清流派,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大臣全都投于曹国舅门下。曦君终究是内臣,他掌管着京中内务,虽然无法拉拢朝臣,却因为他手中有着禁卫军的兵符,让曹国舅无比忌惮。御林军的兵符则是在瑞帝手上,至于边境的兵符,这玩意早在十几年前就不知其踪,现在宫中的那块,不过是假的而已。那守着边境的鬼面将军,却是一个只认兵符不认人的主儿,只要瑞帝不把那禁卫军的兵符给了曦君,曹也倒是也有把握与曦君对抗。
在瑞帝卧床一月不曾上朝之后,朝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礼部尚书请求设摄政王一职,代替瑞帝处理朝中事务。绝大多数大臣表示同意,并且积极推选了最有实力,最有资格胜任摄政王一职的人选——曹国舅。眼看着曹也志得意满,就要如愿以偿,却被曦君冷冷的一句话,给搁置了下来。
先皇有遗命,不得有外戚摄政干权。
曹国舅最终与摄政王之位失之交臂,此事不了了之。与此同时,他的想法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说以前曹也面对曦君还有三分笑脸,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是撕破了脸皮。
曦君殿,暗室。
“少主,曹也已经被磨得没有耐心了,依我看,现在只差一个契机了。”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一袭黑衣的赵老开口,语气里透过一股兴奋地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