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反而让我有些下不了手了。”曦君冷冷地看着瑞帝,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恭敬和温柔的神态,眼神中带着一种冷厉和恨意。瑞帝看到了他的眼神,稚嫩的面容浮现出一丝苦笑。
“曦君哥哥,我多么希望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任性地跟在你的身边。哪怕是现在这样,我也还是那么崇拜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介意,你要怎么对我,对这齐国我都无所谓。曦君哥哥,我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这不是我想要的。咳咳咳咳咳……”
瑞帝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曦君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发现他的痛苦。眼中有着隐忍的哀伤,难道,他就愿意选择这样的人生吗?他所承受的痛苦,便要让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别想安宁!
“我不是你哥哥,别以为你这样唤了一声就能够打感情战术。那对我来说没有用,既然你这么配合我的计划,我便成全你。兵符呢?”
“在、在……”指着自己的胸口,曦君看着里面的一处明黄,毫不犹豫地拉了出来。一块黄色的帕子,里面包着三块兵符。一块号令御林军,一块号令边境军队,一块号令禁卫军。有了这三块兵符在手,不管是京城还是边关,他都可以指挥掌握。
“现在,只剩下一个曹国舅了。陛下,他是你的舅舅呢,可会心疼?”将兵符收在怀中,曦君这才露出了一个勉强算是温和的笑容。瑞帝苦笑着摇了摇头,舅舅,就算是母后,也不过当他是工具而已。连母后一个女人都想着杀了他登基为帝,更何况舅舅的野心。他知道自己终究会死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最迟活不过十五岁。如果不是曦君,他早在八岁那年,便已经去了。这齐国早就乱了,从父皇开始就已经乱了。他年幼无能,早就没有了回天之力,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也不会让齐国落在外姓人的手上。
这齐国,终究是姓柳的。他知道,一定会的。
“你放心,我的计划已经快要部署完毕了,你会撑到那个时候的——亲自看着你的舅舅死去,亲自看着你的国家,灭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哼了一声,终于大声畅快地笑了出来。他将药丸放在瑞帝嘴里,冷冷地递上了一杯水给他,这才起身,大步地离开了此地。
“呀!”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安柒只觉得一双大手忽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却也不想起身去捡。默默地任由他抱着,安柒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很沉重,也很哀伤。她回过身,反手也将他抱紧,埋在他的怀中,也不询问什么。直到他的心情慢慢平复。
“曦君,你怎么了?”
“小柒,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会一直陪着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吗?”曦君忽然抬起头,有些急切地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无助和脆弱。这样子的曦君,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真实面貌的曦君,没有那个传说和留言,他其实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曦君,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除非你爱上别的女人——唔!”
狂热而让人窒息的吻,堵住了她的话,她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一切情绪,也温柔地回吻着他。
“小柒,你是唯一的,不会有别的女人。”曦君紧紧地抱住她,低落的心情也不再那么明显。那是他早就已经决定的事情,那个孩子,他的死也是命中注定的。怪就只怪,他这辈子,投错了胎。
“小柒,我现在在做一件事情。一件很危险,却是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你千万要小心,我知道,你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知道,我和曹也之间,已经只差没有撕破脸皮了。我们之间必定会有一场较量,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输。”
“你,真的打算,要那个位置吗?”安柒忽然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她或许猜到了他的身份,猜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却忽然猜不到以后彼此的结局。
如果,曦君做了皇帝,那么,他们之间,还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亲密?若为帝王,又怎能与她这种身份的女子在一起?若为帝王,身不由己之事何其多,他还能不能给自己想要的唯一?一直以来她在逃避的想法,忽然就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又该,如何抉择?而曦君呢,他的想法,又是怎样的?
她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再也不想逃避这一个问题。她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去争来夺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宁愿舍弃一切,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傻瓜,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看见安柒眼中坚决的神色,曦君赶紧开口,这个坏丫头,把他当成是什么人了。她是想离开吗?可是,他一辈子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小柒,有些事情,我干脆明确的告诉你吧。我的身世,是一个禁忌。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父亲,乃是先前因为通敌叛国之罪而被先皇处死的九王爷,而我的母亲,却是先皇的皇后。母亲爱上自己丈夫的弟弟,还生下了我,先皇的猜忌之心,害死了父亲。也注定我和母亲这一生的颠沛流离之苦,那些年来我不敢再回想的痛苦,从我拥有了力量开始,我这一生就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着。小柒,我不想当皇帝,不想承担那些不该属于我的责任。只可惜,当我入宫之际,那个人却已经死了,可恨的是不能让他亲自品尝一番痛苦,最后死在我的手里。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的复仇,就是为了让这齐国风雨飘摇,走向灭亡!我要让那个人哪怕死了都别想安稳,看着我是如何把他如此在乎的国家搞得天翻地覆,才不枉父亲母亲和我为此而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