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自刚刚开始就一直被上官傲攥在他自己的手心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施加的力道极大,握得极紧。白缨往外抽了抽,没有如愿以偿。于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这细小的动作被嘴巴抿得很紧的阿杰看了个清楚,他收紧手指,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开,白缨。”
清朗的声音里含着一股独属于阿杰的执拗。他盯住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眼光认真得似乎能将那交叠处盯出个窟窿。
和阿杰生活在一起那么久,白缨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怒意是他单纯的霸道和占有欲,阿杰是她的谁?多余的感觉不应该出现的才对?但那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感却在她没发现的时候浸透了她的全身上下。
在这样的时候,在她的“前男友”面前。
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有的甚至只是对于阿杰醋意里的得瑟感。这代表什么?或许有些难以解释。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很喜欢阿杰此时这种傻乎乎的反应。
思索着,白缨的眼不自觉地向阿杰脸上瞟,一时间,入神得竟然忘记了回话。
“放开,白缨的,手。让你,放开。”
固执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阿杰的嘴唇抿成了一根很不好看的线条。
然而,却没有人理他。一声冷哼似有若无地从房间里另外一个男人的鼻子里冒出,上官傲笔直地站立着,脸上没挂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径自说着自己的话。
“白缨,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吗?你爱上的男人不具备任何保护你的能力,在你陷入困境的时候他根本也不过是自身难保。”
“我,没有……”
过于深奥的话阿杰听不太懂,但他就是不喜欢看见眼前的这个人脸上这种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的表情,让他的心里怪不舒服一把。更不喜欢听他说出来的话,特别是现在的这一句。
“白缨,你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真正有能力保护你的女人。我可以保护你,就像今天这样。说起来很荒诞吧,前些天我一直没去找你,其实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白缨,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好感。”他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爱情对于他,不过是找一个看着还算顺眼并且有家世地位的女人,好帮助他在企业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而已。
直到遇见了白缨。
要说白缨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一时半会上官傲可能还真想不起来。若一定要说,那便只有两个字“感觉”。
白缨和平常的女人不同,她不拘泥于高额的化妆品或是流行的首饰品牌,她有自己的一套几近于偏激独到的想法。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一旦分开后,耳边少了一个整日叽叽喳喳做跟班的人,莫名地觉得有些闷,各种事情变得有些不习惯起来。
例如说,交往后,他习惯了白缨亲手做的午餐,再去吃外面油腻的外卖盒饭,只觉得令人反胃。白缨是个省吃俭用的人,但他现在再大手笔地买什么可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时,身边也再也没一个唠唠叨叨絮絮念念的人不断地跟他讲一些特立独行的旧道理。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喜欢。所以,聪明如上官傲,他果断参加了以往绝不会参加的公司集体活动,只因为她也要去,而他今天必须将某些话说清楚。
或许上官傲是十分有把握白缨的首肯的,因为他打赌白缨那些暗恋云云的话并非无中生有。但他却忽略了前几次白缨那些过激的反应,以及世间一种被称之为“变数”的东西。
是的,这事如果放在几个月前,白缨会想也不想地投奔上官傲的怀抱。但现在也许不了,也许这就是现实与肥皂剧的区别。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胆小的女人,不可能一辈子硬掉在一个本不该属于她的男人身上。
在阿杰表情有些恼怒地张嘴之前,白缨冲他摇了摇头。一直没说话的她在这个时候却一下子脑袋一清,她抬起头,意料之中地对上上官傲正盯住她的眼。
黑漆的眼瞳,很深邃。也写满了专属于这个男人自信傲气的光晕,正如上官傲这个人一样。
忽然,她一笑。牵起了嘴角,说出了一句与话题不搭界的话。“你还是这么自信。”
上官傲果是一愣,在此之际,白缨把手一手,在他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成功脱离了他的束缚。
“我这个主角都没说话呢?那么你怎么就将我的想法,我这个人的归依未来该如何都预料得这么果敢呢?”
“我从来就没怪过阿杰,也没想过让阿杰救我,真能保护我什么。因为他是阿杰,是需要我的阿杰。呵呵,你可以说我蠢,说我天生穷命。你怎么就知道这一定不是我想要的幸福呢?你怎么就知道阿杰不想保护我呢?那么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我确信,那个时候阿杰是像冲出来找我的,但是,他被那群女人包围住了,冲不出来。是不?阿杰?”
眼神瞥向阿杰,他见白缨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满足的感觉膨胀得很厉害,他咧开嘴,不明就已地就点头,乐呵呵地笑。
“但这有什么区别吗?他还是没能把你拉起来,而我可以——”
“当然有区别。”
白缨又摇了摇头。
“让我感动的并非是他最终怎样怎样,而是他的心。”白缨伸出手,抚上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上官副总,我承认我是爱过你二十多年。你刚刚的这些话也许前些天跟我说,我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是……”白缨忽然抿住了唇,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但是什么。”双拳紧握,这一时刻,上官傲的眉头忽然折了折。
白缨的记忆又回到了年少的时代,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季节,上官傲这三个字是她心目中高不可及的神。长相好,头脑聪明,近乎完美的一个男人。
而一次又一次巧合性的相遇,奠定了白缨心中那个非上官傲不可的固执想法。但如今向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