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稚童,他不乞怜能成为爸爸那样可以一直独占妈妈爱的人,但唯独希望能够让妈妈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白缨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副表情的阿杰出奇地让她心里酸酸的。很想出声安慰些什么,但对方却早一步垂下了头,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灰,暗淡地瞅着自己还没换下的鞋子。
他一直希望能够讨好白缨,所以外出了,他很自觉地换上白缨给他买的衣服,只为博她一个满意的眼神。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白缨并没有表扬他,只是用那种一贯的批评眼神瞅着他,斥责他……
“阿杰……”
第一次,阿杰没有回应白缨的呼唤。他闷闷地耷拉着肩,捏住拳头,话也不说地在白缨的注视下离开了厨房。
白缨不会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但瞅着这家伙离开时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心却徒然揪作一团。“估计是我想多了吧,那家伙能记什么心事。或许今天晚上过了,明天一大早就好了呢?”
白缨蹲下身,拿着抹布擦拭起被鸡蛋弄脏了的地板,嘴里嘟囔着。不知道是在无意识地自言自语,还是有意识地自我安慰……
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白缨,她的推论是错误的!
隔了一天,阿杰不但没有忘记昨天的事情,反而变得不喜欢说话了。虽然早上还是照样跟着她一起吃饭,但白缨下意识觉得阿杰有些刻意地在躲她。
“我吃,饱了。”
向来比她吃得多,跟她一起离开饭桌的人。今天的粥只是拨弄了几下,直起身,就端着自己的那份碗筷朝厨房里面走。
俗话说,脑筋单纯的孩子不会有隔夜仇。阿杰这次的闹脾气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白缨见往常大清早地一直叽叽喳喳黏在她身边的人忽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心里莫名地一阵不舒服。
耳边响起电视里女人们呱啦呱啦的声音,阿杰握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像是当真在专心致志地忙自己的活儿。
大挂钟敲了七响,白缨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再不出门上班可就要迟到了。于是,再三检查包包里没忘带什么东西之后,只是短暂地抛下了一句话。
“我上班去了,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哪都不许走,知道没?”
估计是她想多了吧!也许等她今天晚上回来什么事都会步入正轨。本来就是么!阿杰他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之外,还能藏什么心事!估计他只是因为昨晚半懂半不懂地听到一点她和上官傲的事情之后,在闹什么小不愉快吧!
多虑了!她一定是多虑了!
六七点钟,正是大家工作上学的时间。走在小路上就可以闻到一股股油条烧饼的香味儿。除去偶尔楼道与楼道之间残留着几包没被清理的垃圾袋,早上的空气还是很清鲜的。
白缨昂起头,一边走着路,一边深呼吸着做做那种老年体操队才会练习的伸展踢腿运动。白白的云在天上飘啊飘,活动活动筋骨,身体舒畅,哪哪都舒服。
忽然,小路的远处响起一道鸣笛声。
白色的法拉利出现在这种小胡同里本身就是一种突兀,而法拉利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做法过于高调。喇叭“嘟嘟嘟——”一路直响,引得小路上的新人纷纷驻足,将视线投向那辆炫丽跑车。
“0578……”
白缨收回了正在空中来回甩动的双手,默念着这串熟悉的车位号。尽管这个人在“那件事”发生后,也经常亲自过来接送她回家。但今天的状况不一样了啊?昨天她不是还当着他的面出了那么大的丑……
一时间,白缨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庆幸愉悦呢?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法拉利毫无疑虑地停在了白缨面前,墨黑色的玻璃窗滑下,一张挂着大墨镜的俊帅面孔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上官傲将脸转向白缨,酷酷地只扔下两个字:“上车。”
“啊?”白缨摸摸后脑勺,下意识地小声问了句。“你为什么今天还来接我。”她以为昨天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即便是之后弥补过来了,但他至少也应该责备她几句才对,而不是像现在……
还亲自来接她嘞!
到了最后上官傲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白缨有些郁闷地坐着他的车来到公司,想起今天早上某个一样不太爱说话的家伙,嘴里不禁嘟囔:这年头是否男性生物圈子里都流行着“惜字如金”之说?
到了公司,刚过七点一刻。陆陆续续地有很多眼熟的同事们搭与他们相同的电梯上楼。当白缨与上官傲走在一起的时候,难免有些稍显怪异的眼神偷偷瞄向他们。即便是白缨已经习惯了,但每每目睹一次,心里总是怪哉怪哉。
“那,我回办公室咯,谢谢你把我送来。”
走到楼层拐角处的时候,白缨顿住了步子,礼貌地朝上官傲笑笑。副总及总裁办公室离秘书室很近,过了这个拐角,白缨往左边走一走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了。
即便是蛮好奇这个人对那件事的看法啦!但是人家不说又有什么办法。白缨整理了一下制服便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身边的人却这个时候忽然叫住了她。
“我有事跟你谈,你直接到我办公室里来。”
白缨愣了愣,望了望手上的包,又望了望眼前已经只见背影的男人。停顿了少顷,才略显迟钝地跟了上去。
她的步伐很紧促,心里却忍不住的地慌张。
完了完了!就说昨天犯的虽然是个小错误,但这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她!这难道就说传说中的未雨绸缪?莫非……等她去了办公桌,上官傲便会关上房门劈头盖脸地狠命斥责她一顿?
“砰”地一声。
办公室的大门如白缨意料之中,大力地合起。
腿长就是好,这路虽然不长,但一路小跑下来,白缨也累得一番气喘吁吁。而眼前的男人,表情还是紧绷绷的和僵尸一样,呼吸的频率也很平缓,斜斜地靠在办公桌旁边,眯着一条眸子,一动不动地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