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司里的规定都是很严苛的,上班期间不允许有任何不相关的噪音出现来影响其他部门正常的工作运程。特别是在高层部门前,必须轻声慢步走。
经上司这么一提,秘书室长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外就有一股骚动出现,女人尖细的嗓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极为刺耳。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秘书室就在副总办公室的对过,身为室长的他,平时除了管理好秘书室的工作人员,这条走廊里的一切动向也由他负责。是他的一时疏忽使得上司受到干扰。所以他连忙直起腰,匆匆忙忙地朝上官傲低了低头。
“我这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白缨与一群职业装的女人撕扯在一起。
事实上,她们究竟是怎样发生争执的,她到现在也搞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时她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无视于她们故意加大的音量以及那些冷嘲热讽,想要远离他们一了百了。
却怎想,白缨是不在意,但有人却在意得不得了。所以刚往前迈了两步,她便被身后的扯了回来。
那力气很大!
再瞧她们脸上戏谑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友善。
“哟,还有脾气了?不屑于跟我们这种‘小角色’说话喔?看看,看看,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同事,瞧瞧人家这大小姐样儿,见了面连个招呼也不舍得打。”
领头的女子颇有一份姿色,肉色圆领套装下,饱满的胸脯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傲气地挺立着。
若不是这女员工话里的嘲讽意味儿实在太浓厚,白缨真想一笑了之。但看这几个女人一张张趾高气昂的嘴脸,白缨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又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来捏的。
“你们在背后议论我,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我跟你们打招呼。”
白缨内向,却不代表她没脾气。从前一向在同事面前温温吞吞只是为了想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却没有想到她反而弄巧成拙,处理不当。
不过,因为在外面,白缨仍是将声线稍稍压低,经管她此时心里有些不舒坦,却也没有忘记公司里不准大声喧哗的规定。
白缨在同事们的眼里一向是做事慢板拍,性格冷感又不喜说话的女人。而如今她却敢公然反驳他们的话,实属让这些女人有些吃惊。随即,领头的女人冷哼了下,拽里拽气地甩了甩她的长发。“当上副总的‘现任’女友,真是了不起死了喔,什么叫狗仗人势,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说谁是狗!”
“还能有谁?”这女人傲得不得了,眼睛连瞄都懒得瞄白缨一下,又哼了哼,嘲讽的话似乎是从她鼻子里发出来的。“原来那个胆小又安静的小职工哪里去了?呦呦呦,有了靠山撑腰就露出本性了?你不怕别人当众戳穿你这恶心的面具。暗恋?笑死人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此话一出,起初还有些怀疑的白缨当下确定女员工们矛头直指她的原因为何了。出于与上官傲的约定,她不能把事情的真相现在告诉她们。
但她不懂,真的搞不懂!
“你们不是很怕上官副总的吗?他与谁交往,对象是不是我,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此话不假,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对这位不苟言笑的上司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畏惧感。但这种畏惧感接近于膜拜或是崇敬,白缨只知道她们怕他,却不知道“怕”这个字是不会妨碍女人对男人的爱慕之情的。
之所以前段日子风平浪静,原因仅是因为当时上官傲的女友是与他同样才貌双全的蒋琴小姐。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白缨是只没钱没才的小菜鸟,麻雀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让一个单位里的女同事们怎能服气!
这种事,白缨自己想不明白,也自然不会有其他人来替她解释。女员工没有搭理她,而身后站着的后援队们之间竟传出一阵阵微乎其微的笑意。
是嘲讽的,轻视的,不屑的。
“你倒是继续装啊,以前不是挺能装的吗。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骗谁呢?其实心里面就是一个荡妇,很想爬上副总的床?呵呵,像你这种女人,我可是见多了!”
这种粗俗的语言彻底惹恼了内心住着小兽的白缨,她捏紧双拳,面红耳赤地咬着牙。“谁说我在装,什么叫‘像我这样的女人’,你从前根本就没跟我交谈过,又不了解我,凭什么妄加说辞!”
白缨对于“做爱”这种事,一直是抱以一种非常神圣庄重的态度的。她认为只有能够共度一生的两个人才能做这种事,而她的第一次理当也是献给她的老公。白缨与这女人口中的随便性子恰恰相反,偏偏封建保守得要命,也难怪她会发火。
“我从来就没有装什么斯文,也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什么文静的人。你要是见不得上官副总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你应该跟他去说啊。跟我说有个屁用。”
又不是什么偶像剧,言情小说,还非要搞什么示威戏码吗?喜欢就去表白咯,白缨也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比她们的条件好。说不准上官傲接受了她们之间某一个人的爱意。她也不必这么吃力不讨好地扮演什么“假女友”了。
白缨真没开玩笑,但她的说法却完全被这群女人当成了天下第一离奇的笑话。笑声连绵不断,她本想再说上几句什么,但瞅了瞅自己手里的文件夹,一想起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便重新将堵在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反正说也说不通,笑就笑去吧。”
白缨小声嘟囔,将抱着文件夹的手臂收了收紧,便想趁她们不注意悄悄溜走。怎想,她的小计谋并未得逞,还没抬腿呢,自己的肩膀就被人再次按住。她皱了皱眉想要挣脱开来,却有另外一只手立刻狠狠地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