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缨……”
阿杰又没辙了,只得继续像先前那样跟大尾巴似地黏在白缨身侧,一声又一声地唤着白缨的名字。
首先,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让白缨不生气。其次,他又不敢出口询问,怕再次受到白缨不耐烦的指责。
“你出去吧,你今天就算是撞墙撞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且不说我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本来想留给最爱男人的初吻却被你夺去了,你让我怎么不生气!”
白缨淡淡地说着,将染上油渍的双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话落,身后却忽然沉默下来。白缨下意识地转头,待望见那个一边吸气,一边想照着她的话把头往墙壁上撞的阿杰时,白缨惊得连下巴都快脱落在地了。
老天!
白缨抚额,快步走上前。
这家伙下次再“安抚”她的时候,换个别的招成么?
在紧要关头,白缨把即将与瓷砖砌成的墙壁亲吻的阿杰揪了回来。
有时候白缨就在想,最没骨气的人到底是他阿杰呢,还是她白缨。到了最后,白缨还是相信了他,毕竟谁会因为一个谎言而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瞅着这家伙傻兮兮坐在沙发上呵呵直笑的模样,白缨锁眉,一种念头忽然凝结在她的脑海里。
“欧阳小雪她一直都那样缠着你吗?”白缨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单看昨天晚上欧阳小雪那副热情的模样,她便早该知道答案了。
阿杰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一边轻轻蹭着白缨的脸。这个时候就算是让这家伙再撞一次墙他都一定乐意。
白缨她原谅他了,愿意跟他说话了。
这个想法让阿杰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心脏从低谷忽然越到天堂的绝佳感受是非笔墨可以形容的。所以,激动之极的他一时间也没太注意白缨脸上过于凝重严肃的表情,昂着头,在白缨脸上的每一个部分擦拭来擦拭去。最后望向那两片红艳艳的唇瓣时,一怔……
阿杰傻乎乎地笑,偷偷地观察这两片形状像花瓣却比花瓣还要甜美的东西,软软的香香的,他真的好想再尝那么一次。
但是……还是算了吧。
阿杰念念不舍地将视线从她的嘴唇上移开,忽然想起那个人说过:同样的方式用过太多遍就没效果了。阿杰觉得白缨以后肯定还会生气,所以他想把嘴贴嘴的机会留到以后的关节时刻再用。
毕竟,比起逞一时之欢,在他心里让白缨永远开心下去更重要。
“昨天委屈你了,我明天会跟她好好谈谈的。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你要是敢骗我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阿杰抬起头望望她,然后傻不拉几地点点头。白缨,叹了口气,怀疑她所说的话这家伙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不过看这家伙跟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地赖在她身边,白缨确信头脑单纯的阿杰不会骗她。而欧阳小雪……
白缨抿着唇,望着阿杰傻乎乎的笑脸,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那天晚上,由于欧阳小雪不在家,拗不过阿杰的粘人功,白缨特许他可以与她共睡一张床。不过也说明白了,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他们俩必须分开睡。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天空还有些灰黑色。白缨微微侧身,将阿杰环在她肚子上的手轻轻扒开。确定他打呼噜的声音依旧轻一下浅一下十分规律,她松了口气,悄悄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搭在阿杰身上,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这么早起来,不但是因为她害怕欧阳小雪忽然提前回家,也是打算和欧阳小雪私下谈谈关于阿杰的事情。阿杰太单纯了,若欧阳小雪真有心,这笨家伙一定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至少阿杰是她带回来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罩着她。想到这里,心里的那个念头变得更为坚定。白缨刷完牙洗完脸,便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紧盯着铁门不动。
终归是闹市区,天还没亮呢,楼底下便喧闹一片。不过白缨她也习惯了就是,靠着沙发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哈欠。终于,当挂钟打了六响之后,悉悉索索的开锁声从玄关处传来,被逼迫带上钥匙的人一摇一晃地从门外闯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白缨眉头一皱,习惯性地上前搀扶,将醉醺醺的欧阳小雪拉到沙发上坐着。
“嗝——你这话才说着奇怪了。”欧阳小雪眯着眼,接下白缨递来的开水“咕噜咕噜”喝下。“我一酒吧女,不喝酒陪客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少喝一点啊,酒精沾多了终归是不好的。再说,你下次可以以茶代酒什么的。那白开水的颜色跟白酒不也一样嘛。”
遭收到对方的白眼,白缨叹了口气。心知这是她的工作,跟人拼酒也是无从避免的。所以她才劝欧阳小雪换一份工作,在夜总会这种地方鬼混,浪费时间又浪费生命。本想和以前一样八婆地再教育欧阳小雪一顿,白缨却又忽然想起今天刻意在这里等她的目的。
清了清嗓子,望着不停打嗝的欧阳小雪,白缨将她手中的玻璃杯放回茶几上。“其实今天,我有事想跟你说。”
欧阳小雪双眼眯成两条细线,吹了口气。“我现在可是个酒鬼,你确定你跟我说了之后,我明天还能记得么。”
她不急不缓地说道,连贯的语句和反应速度,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一个意识已经因为酒精的关系而模糊掉的人。欧阳小雪的酒量确实不错,这点白缨她当然也知道。却见那白缨不屑地哼了哼,然后用力瞪了一眼对面丝毫没有正经样的女人。
这副表情被欧阳小雪收入眼底,她又吹了口气,挑眉。“行,你说吧,我听着。”
“你以后不要故意缠着阿杰,他和你以前玩过的那些男人不一样。”
“喔?”瞅见白缨脸上泄露的一丝急切神色,欧阳小雪玩味地翘起二郎腿。“怎么不一样了,我怎么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