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啊!”他忽然睁大眼睛,瞳孔里惊恐万分。慢慢低着头看着胸口冰冷的利剑缓缓的从他的身体退出,温热的血液不断上涌拍打着他的脸庞,痛麻痹了身体的器官,今天的黑夜提前来临。
滴血的利剑在明清的周围滴成一个圈,确认没有了活人,他在怀里拿出一块手绢认真擦干净剑上面的鲜红,然后回到钱云边的身后,那一身的白衣竟然没有沾染到一滴红色。
“渗儿!我困了。”钱云边拉开脸上的纱巾,头搭在渗儿肩上,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怨气,像是小孩子在跟母亲撒娇一样。
“小姐在忍忍,穿过前面的走廊就到了。”渗儿安慰。以小姐现在变异的性格,再不让她睡恐怕又会是一场的腥风血雨了。
幸好一路的畅通无阻,渗儿扶着钱云边到了以前住的院落。残花败柳成荫,粗枝绿叶大片,一副荒凉的几年都没有人来打理的样子。
“我住过这里?”钱云边平静的问着渗儿,想要一再确认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小姐?”渗儿摇头,真拿小姐没有办法,什么叫住过这里。她们可是在这里相依为命了好几年。“小姐这里只是许久未有人住,也还未打扫,所以显得脏乱了点而已。奴婢还是帮您安排别的院落吧!”
这样杂草一片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住人,随时蹦出个老鼠蟑螂那是肯定的。如今小姐这么精贵的身子怎么受的了啊!
“恩!”钱云边点头,这里确实不能住人。但这院落和记忆里的其实没什么变化,就是草和花多了几棵而已。要是钱云柔看到会开心吧!毕竟当初她怎么浇灌这些个花草都不长,现在却是满园的红红绿绿。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树与树之间人影穿梭,越来越多,很快密麻的黑影将整个荒凉的院子包围。
“小姐!”明清上钱护在钱云边的身前。
“哼!来着和人,敢在我钱如命的府上撒野,今天我就让你们站着进来,横着出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一个衣着华贵,满身铜臭味十足的老男人出现在钱云边的视线。
不用猜,刚才他已经自报家门。钱云边拍了拍明清的肩膀让他退后,她走上前,配合着灰暗的夜色,一身白格外亮眼。唇瓣一翘,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臣服在这妖魅的绝色容颜中。
一阵骚动,一双双眼睛贪婪的窥视倾城的女人。
“钱如命你现在还要让本宫躺着出去吗?”她是一朝的太后,一国的长者,万民拥戴的国母。不管是谁只要为天幕的子民,都必须敬之爱之。
钱云边荡漾着迷死人的微笑,她喜欢看这种被害怕折磨的生出恐惧的样子,尤其是出现在钱如命的脸上更让她有几分得意。她要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随便可以被人欺凌羞辱的钱云柔,她是天幕皇朝的太后钱云边。
一个会不折手段,嫉恶如仇的女人。
“柔儿!”钱如命震惊之余终于喊出了钱云边的名字,时间真的是最好的催化剂,她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怎么?父亲大人见到本宫不高兴?”轻蔑的语气,没有一点的尊重。她讨厌眼前这个装的一脸慈父的男人,虚伪。
“没有,我太开心了!柔儿要来怎么不说一句,为父替你打理一下住宿的行宫。”钱如命抬手,让手下的护卫退下。
他一脸欣喜的走向钱云边,眼睛里荡漾着亲切,关怀,等一系列父亲该有的神色。
“不用那么麻烦,本宫只是游玩到此处,正好路过回来小住几日,顺便陪陪父亲大人。”钱云边从容不怕,她一次次用本宫两个字强调身份,可这钱如命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行国礼就罢了,竟然连带一群的奴才也无视她。很好,他喜欢太极,她当然奉陪。
“呵呵!女儿真是孝心啊!”钱如命尖锐的眼睛看着钱云边,女大十八变,曾今的娇柔小娃,如今的伶牙俐齿。若不是这副容貌与她娘亲相像七八分,他铁定不会认出这个女儿。宫廷世俗的大染缸是非最多之地,能活着出来的人都历练的不凡了吧!
皮笑肉不笑,钱如命把这五个字演绎的非常好。钱云边暗自嘲讽,老狐狸一只总有天她会把他身上的毛全拔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来看望父亲本就是儿女最基本的孝道,父亲不必挂心。一路的劳顿,柔儿累了,不知道父亲怎么安排。”要玩也要先睡饱了,有精力了在慢慢玩。哼!玩他个人仰马翻外加横尸遍野。
“既然,柔青院已经荒废,柔儿就移居冬青院小住吧!”柔青院本就是最偏僻的院落,钱云柔出嫁后根本没有那个小妾愿意住这里,就连下人也不来这里打扫。
“好!”钱云边答应,她回头看了看身后钱云柔住了十三年的宅子。每一处都好像留着一个不堪回首的记忆,她站在那里好像听到了很遥远的以前,每当深夜就会有个小女孩躲在墙角偷偷哭泣的声音。
“明清烧了它!”看着只会让她心里不舒服,烧了一了百了!但仇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算消了。
“是!小姐!”明清领命,拿起火折子大步流星的走到纸糊的窗户旁,一点点的点亮,一点点的燃烧。
“柔儿,别!”钱如命上前阻止,这庄子里头,院落隔着院落,每一座都有相连接的地方。若是发生大火,后果可能危急到整个钱府。
“父亲大人,这些柔儿看着不舒服,总让柔儿想起不好记忆,让柔儿的心痛的不断流血。也让柔儿生恨,想把那群伤害过柔儿人的心挖出来看一看,那会不会全是墨做的。”她把嗜血的威胁说的纯真无邪,像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向妈妈告状说隔壁的某某抢了她的糖,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委屈。却让人感觉跌进深谷,周围一片漆黑找不到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