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有哭,只是在看见妖红举起的手时,憋了憋嘴巴,没有牙齿的小嘴唇委屈的颤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此时慢慢显现了妖冶的红色,噬血的眸光。妖红的心一颤,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那么明显的色泽让他心里大骇,手一抖,孩子差点从他的手里滑脱掉落下山崖。
音笛从床上醒来,手自然的去揽旁边的身体,却不想扑了个空,他一惊,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床上那红色的身影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了,音笛的手摸着身边没有热度的床位,妖红看来已经离去很久了。
房间里,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朦胧的照在寂静的屋子里,音笛拢了拢衣服下了床,推开了屋子的门,他们的房子建在山野里,外面是在月色下沉睡的竹林,偶尔的蛙声虫鸣,让音笛的心提高了起来,妖红最近行踪越来越怪异,而且眼神有时候会陷入疯狂的风暴里,虽然音笛知道妖红在掩饰在压制,可是那偶尔的眼神仍旧是骇人的。
一个身影从远处慢慢走近,带着摇曳的风姿。音笛的目光一亮,那是妖红,他只要看着走路的姿态就知道是妖红,音笛奔了过去,不管是否道路有荆棘,只是靠近了他的脚步却停滞了,妖红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那还在动着的,竟然是一个孩子,音笛的心涌起了百般滋味,惟独没有喜悦。
“音笛,看看,我们的孩子。”妖红丝毫不介意着音笛的异常,他将那个没有哭的孩子递到了音笛的面前,唇角荡漾着微笑,如沐春风,和煦怡人。
孩子是用红色的布包着的,音笛的视线落在那个眯着眼睛睡觉的孩子脸上,仿佛看到了妖红的缩小版,孩子很可爱漂亮,眉弯弯的很长,嫩小的唇瓣微微的张开,此时那安静的神态让音笛无发生出嫉狭来,他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却在靠近时看见了孩子眉宇之间隐约显现的黑色图腾时,笑容顿时僵硬了,这图腾,太诡异了。
“他会是一代雄霸万物的帝王,音笛,我们的孩子,必是最好最强大的。”妖红的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抬起,修长的食指挑起了音笛的下颌,一目了然的看着音笛所有的神情变化,却没有动声色,只是头一低,薄凉的唇瓣就印上了音笛很冰冷的唇。
音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脚步就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一步,他的头轻轻的摇着,眼泪就出来了,自欺欺人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接受的来,这个孩子怎么会是他们的,自己未孕他未妊,何来的孩子。
妖红并没有为难了音笛,他抱着孩子就迈开了脚步向着房子走去,在经过音笛的身侧时,一只手牵起了音笛的手,好听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仿佛山泉丁冬。
“音笛,他的双亲是我和你,天地注定的事情,他的未来必会在百万枯骨铺成的路上,相信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音笛接受了那个孩子,只因为他的心在看见那孩子睁开的眼睛纯净而清澈,音笛为他取名——妖清,只想这个孩子将来如深山里最甘冽的泉水一般清澈而自由的流淌。
因为妖清只能够喝奶,妖红从山下的人家里买了几头羊上来,音笛挤了羊奶喂妖清喝,音笛叫他清儿,清儿的一切都是音笛亲手而为,他每天和孩子多相处一点,疼爱孩子的心就多一些,偶尔的妖红想和音笛缠绵时,都因为清儿的哭声而中断。
妖红很无奈的瞪着那个闭着眼睛只知道哭喊的小家伙,伸手撸了下脸,几次想冲过去抓起来扔出去,却都忍了住,因为他需要妖清来化解容纳他身体里过多的邪恶。
“哦,好清儿不哭哦,来,来,我看看,哈哈,小家伙,是尿了。”音笛带着慈爱的微笑,轻轻为小家伙换着衣服,房间的外面一条绳上,已经挂满了清儿尿湿的裤子和布,那小小的衣服从音笛的手里铺展开,音笛就感觉到很幸福和满足。
妖红烦躁的起身,一拉胸前刚刚扯开的红色长衫就迈步奔出了屋子,他有些控制不住想去看看沐田田了,这些天,他越发的想见她,在那个女人为自己怀孕的头几个月里,妖红偶尔会回去看一眼,那渐渐长大的肚子,那偶尔会动一下的肚皮,都让妖红感觉到了惊奇,是不是田田的肚子也会有了胎动。
“妖红,你去哪里?”音笛看着妖红走的有些焦急的身影,他急忙的喊着,妖红的情况自从清儿被带回来已经好些了,最起码没有出现象一起那么恐怖骇人的眼神,音笛下意识的不想妖红在出去红尘里,他怕那污浊的空气会再次的激起妖红心里的魔障。
妖红的脚步这一次没有停留,空气中远远的传过来他敷衍的话语:“我去散散心,弄些吃的东西回来。”
音笛的脚步奔到了门外,他的视线里已经失去了妖红的身影,握紧手里要为清儿换的小裤子,音笛的眼睛里出现了悲伤,他失神的看着某一处,喃喃的说着:“妖红,你已经腻烦了我吗?”
冥月一路察访着农夫和旅人,妖红的衣服很是妖冶,加上一个男人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定会有人注意到,只是问了一路下来,他发现妖红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前进的方向也是不规则的,不过这也说明了妖红的心思多么的缜密,一定是想到了会有人来追寻他。冥月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将自己有线索的地方在地上画了个大致的路线,围绕着沐府,推测着妖红前进的路线有没有规律。
几次下来,冥月发现了妖红都是在一个地方擦边而过,那是一处没有人迹的山脉,他去问了附近的人才知道,原来那座山脉传说有鬼,就没有人去过了,而不相信进去的人都从来没有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