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儿微微错愕,想起了妹妹的那个电话,林涵她的肚子应该很大了吧,不管怎样,那是欧阳晓武的亲骨肉,以后她应该帮着晓武把孩子要回来。
“还有你,聂雪儿,我拜托你好不好,你离开我们家吧,你已经把我们家搅得鸡犬不宁了,你还想怎么着?要不是你,林涵早就给我们家生了几个孩子了,我说你……你继父和你?”慕容莲把眼睛转向了聂雪儿,四目相对,慕容莲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眸光灼灼,很是迫人。
“妈,你说什么?”欧阳晓武面色一窒,突然扬高的声音里透出了浓浓的不悦,聂雪儿正在沉思,被慕容莲突转的话锋吓了一跳,眉头皱了起来,眸光有些躲闪的垂下眼睑,屈辱的咬了咬嘴唇。
慕容莲扯了扯脸上的笑肌,嘲弄的眼神掠过聂雪儿的脸,转过身体走了出去,嘴里冷哼道:“反正很多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门“嘭”的一声被重重摔上,慕容莲的嗓音却仿佛具有穿透力般一直在聂雪儿耳边回荡。
聂雪儿愣愣的站在欧阳晓武床边,眼神有些微的呆滞,一颗心仿佛被人用刀剜了一道口子,那伤口很浅,却正在心脏的位子,一丝一丝的渗出血,刺骨的冰冷和疼痛。
“雪儿,怎么了?”欧阳晓武拉住了聂雪儿的手,把她拉到床沿坐下,薄唇略略弯起好看的弧度,欧阳晓武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聂雪儿垂眸看见他手里的药碗,还有里面残存的药汁发出浓浓的中药味,她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带着些微的苦涩说道:“晓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傻瓜。”欧阳晓武一把把聂雪儿揽入怀里,把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汲取她发间的清香。
“雪儿,我想过了,等我的伤一好,我们就去民政局,我们低调点,把证领了,好么?”欧阳晓武的下颔抵着聂雪儿的额头,温和的声音沉声说道。
聂雪儿没有回答,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滑了下来,她只是把手臂环上了欧阳晓武的脖子,紧了紧手臂,把头埋入他的胸膛。
只是这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婚礼从来都是不被祝福的,并且,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姐,你看起来很面熟,我应该在哪儿见过你,介意留个电话么?”男人呼着微醺的酒气凑近林涵。
林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不好意思,我来了一个朋友。”避开男人,林涵用手捏着裙子快步钻入了人群,越过一道道人墙走进了卫生间。
程家的卫生间大得跟普通人家的卧室一样大,板上的灯悬着照得满室的辉煌,连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光华熠熠的,站在玻璃镜子前面,林涵捧了捧清亮的水往脸上洒去,连带着呼出一口浊气。
真不该答应程池,参加这个晚宴,当他的狗屁女伴。林涵心里低低咒了一声,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水渍,从包里拿出化妆盒补妆。
嗯,妆化的越浓越好,这样就没有能够认出她来。
“容峥,你在哪儿?”林涵掏出手机,有点不耐烦的道,刚进门,容峥就和楚慕楠不知道钻入哪个房间去了,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光天化夜……
“我要走了,我实在不适合这种场合,你们帮我跟程池说一声,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算上我了。”把化妆盒收进包里,林涵拉开门走了出来。
刚走进大厅,人群一阵哗然,高处,程岩山握着程池的手,父子两个走了下来,山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之后程岩山咳了两声,径自辞别人群进去休息了。
林涵微微蹙眉,眸光里一闪而逝一丝疑惑,垂下眼睛只想快点离开。
“林涵,你去哪儿了?我在找你。”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林涵的皓腕,林涵抬起眸子,程池放大的俊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紧张之色。
“程池,我有点不舒服,想先走,你见了容峥告诉她一声,谢谢。”林涵说完,微微低头就要走,然手腕上的手掌却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
程池手上的力道微微加了几分,把林涵拉向自己,他漆黑如潭的瞳眸里闪过一丝讥诮,沉声问道:“你也不喜欢这里是么?”
也?
林涵诧异的抬眸,却撞入了一双温沉而略带伤感的眼睛,他一双凌厉而浓密的长眉紧紧的拧了起来,似乎在乎她的感受多过自己的。林涵心尖微微一震,眉头轻轻蹙起,空着的手轻轻的抬了起来,缓缓的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纠结。
程池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一双厚实的大掌包裹着她的一双小手,放在胸膛心的位置上,沉声说道:“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妈……离开的地方,我想让我妈看看你!”
林涵的心一沉,忽然泪盈于睫,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觉得,程池就是上天派给她的天使,他重情,而又敏感,狠厉,却又渴望被爱。他失去了母爱和小沫,她失去了孩子和婚姻,他们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那样艰难而痛苦的一段日子,守候在身边的只有程池,只有他!
心里设下的屏障好像有了松动的迹象,她有些伤感的噙起嘴角,笑着笑着,睫毛上晶莹的泪珠“啪”的就掉了下来,一颗心涨满了甜蜜的酸楚。
“林涵,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他凝视着她,那样专注而热切,仿佛周围所有的喧嚣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相望。
林涵垂下眼睑,手挣脱他的,抬起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心里一瞬间下了一个决定,她抬眸,眸光里凝着淡淡的亮光,她说:“那我们就试试?”
程池的眼睛倏忽一亮。
林涵有些失笑的勾起唇角,忍不住想泼他冷水:“但是,只要有一方觉得不合适,我们就不再试了。”
真是兜头一盆冷水,程池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她说了不跟没说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结束,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