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女秘书一定和老板有一腿,甚至给她们冠以“小蜜”的头衔,可是欧阳晓武是不同的,他看身边这位如花似玉,精明能干的女秘书的眸光里,除了欣赏再无其它,这不能不令张茵茵时常感到挫败。
而且,她听说,欧阳晓武的妻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专生,一个只会坐吃山空的豪门媳妇,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跟自己相提并论呢?想着想着,张茵茵莫名的滋生一种优越感,她相信,用不了多久,欧阳晓武就会发现,自己才是他的左右手,是他少不了的家侣良妻的最佳人选。他有老婆又怎样?这年头出轨的离婚的男人多了去了。
为了让欧阳晓武注意到自己的好,张茵茵起早贪黑,努力工作以博得他的赞赏外,还不忘时时刻刻的注意自己的举止神态,服饰装扮。甚至于她再也不会同从前一样,把所有的文件分出轻重缓急,整理好一起送进总经理办公室,而是一份一份的,频繁的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就像现在,明明已经下班了,而她却给自己和欧阳晓武创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可惜的是,欧阳晓武连看一下她细致的妆容都没有,一眼都没有!
张茵茵犹自出神的想着,欧阳晓武突然抬头盯着她,她吓了一跳,赶紧问:“总经理,怎么了?”她想,不会是堇色的信件惹恼了他吧,这家外资企业简直不让人安生,三天两头往公司送来信件,让欧阳晓武厌烦不已,她这会儿偏挑了这份信件,真有够晦气。
欧阳晓武没有答她,而是眸光闪烁的看着她说道:“张秘书,你能不能帮我订一束玫瑰?”说这话时,他心里竟有微微的颤抖与雀跃。
“玫瑰?”张茵茵讶异的重复道。
“明天早上送到这个地址。”张茵茵讶异的时候,他已写好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张茵茵机械的接过纸条,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某个别墅区的地址,试探的问:“总经理这是要送给总经理夫人的吗?”心里蓦地像被针扎了一下,些微的顿疼,那就是醋意吧,张茵茵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努力掩去眸光细微的火簇。
同为女人,却是同人不同命,张茵茵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欧阳晓武却是没有看见张茵茵失落的神情,他轻轻扯开嘴角,笑而不答——
“轰——”一声响雷划破长空,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在暗沉的天际划过,仿佛要把天幕霹雳开来。
雨点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玻璃窗,风助雨势,几十米外的公路两旁参天的大树摇晃着,一道道暗影在如此雨夜中显得狰狞而让人心焦灼不安。
林涵独自坐在气派明亮的大厅中,眼睛不时向门外张望,夜空漆黑如垠,雨声潺潺,世间所有的喧嚣似乎都被这雨幕隔绝在门外,她的眉眼微蹙浮上一丝担忧之色,心里微微忐忑着。
楼梯口
慕容莲圾着拖鞋,手里拿着水杯走了下来,拖鞋发出“达拉达拉”的声音,许是雨声太大,林涵似乎没有听见,一双眼睛仍是往门外瞟。
“别等了,困了就先睡吧。”慕容莲淡淡的说。
林涵吓了一跳,倏地转过头来,讶然的道:“妈,你怎么也还没睡?”
“老了,经常起夜。”慕容莲叹息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眸光转向窗外,表情平静的说道:“以前啊荣加班的时候,我也是像你现在这样不安的等待着,尤其是像今夜这样的雨夜,更觉得相守不易,看见他在门口出现,几乎就要泪流满面了。人哪,一辈子盼的什么呀?不就是平平安安,相知相守吗?”
林涵静默地听着,并不答话。雨夜总是轻而易举的勾起人的愁思,连带着撩拨起人心底某些心事或憾事,慕容莲长长的抒了口气,幽幽的叹息道:“如果她还活着,现在也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林涵诧异的看了婆婆一眼,见她旁若无人般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林涵轻轻扯唇正想问她口中的“她”是什么人。忽然,一片银晃晃的明亮灯光扫进别墅,西装革履的欧阳晓武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大厅。林涵一见他进来,猛地站了起身,慕容莲却双眼空洞的坐着没动,仿佛没有察觉到欧阳晓武进来。
看到母亲和林涵等候在大厅,欧阳晓武的眼睛倏地一亮,薄唇微微上扬。
他走近了林涵,轻轻扯开嘴角:“你……在等我?”
“我……”林涵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她。
欧阳晓武轻轻一笑,拉住她的手:“回去睡觉吧。”
林涵一怔,被他牵着往楼梯方向走,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有些微的凉意,似乎把外头的冷风一齐带了进来,可是她感觉到的,却是一股暖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了心头,瞬间暖遍了她的全身。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婆婆说的那句话,人一辈子盼的就是平平安安,相知相守。蓦地,她忽然有些明了,欧阳晓武雨夜未归她心中的那抹忐忑所为何来,也忽然喜欢上了相知相守这个词语。
她想,他的心里早已先入为主有了别人,可是却不能和那人相守,他必也是不甘的吧。而自己,如果成不了他心里的唯一,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做他身边的第一吧。
林涵怔怔的望着他英挺的侧面,嘴角扬起微甜的蜜意。
手机却在这时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着,她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掌,双手微微颤抖着在身上翻腾了半天才把手机翻了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抬头看了看他,按下接听键。
半晌,她收起了手机,对着他歉然的一笑,“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儿。”转身,她大步流星的走了。
欧阳晓武追了上去,大掌扣住她的皓腕,往她手里塞了一窜钥匙:“开我的车去,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