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昆一掌拍在一侧的茶几上,只听,啪啦一声,那茶几散架倒于一地。“消息可靠吗?”
墨兰飞快的点了点头,“消息绝对可靠。”
王昆便看了眼已有起色的王贵嫔,“你打算怎么办?”
王贵嫔已经从最初的惊怒平静下来,看着墨兰,“是哪个太医问的脉?”
“是容翊,容太医。”
王贵嫔低了头半响无语,良久,抬起头,“皇上皇后那是不是也知道了。”
墨兰摇了摇头,半响却又说道:“此刻怕是回到皇上那了。”
王贵嫔便摆了摆手,墨兰知趣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的两人长时间的默然无语,半响,王昆起了身,“照我们计划的去做,怀了又怎的,谁知道是个公主还是皇子,即使是个皇子,从怀到生不是还有十个月吗?十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王贵嫔点了点头,但眼底终究多了一抹涩然。
永和殿
皇上收到严明的回复,细长的眉眼,眯了眯,那笑竟带了几分诡异之色,良久方道:“传朕旨意,文昭仪擢升为昭妃,赐住华清阁。”
不消多时,文昭仪因一朝怀子,晋升为昭妃的消息便传了开来,那些品级低下的妃子美人们便三五成群的结了伴前去祝贺。
永安宫
皇后娘娘听了弄舞的回禀后,笑了笑,说道:“你替我拟份赏赐的单子,再开了我的箱笼寻些精致的东西一并赏了吧。”
弄舞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见皇后已经转了目光,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书。摇了摇头,去准备赏赐的东西。
文昭仪的菡梦楼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各宫娘娘的赏赐之物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间那些妃子竟是分不清到底是该羡慕还是该嫉妒。
知书告诉轻颜时,轻颜只用鼻子哼了一声,听到知书说,若是个皇子,只怕还有得升时,轻颜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能生下来就是福气,还管她是公主还是皇子。”
知书睁了懵懵的眸,不解的说道:“小姐,那可是皇上的孩子,谁敢……”说到这,却自个儿捂了嘴,皇上的儿子又怎样,太子不照样遇刺了。
轻颜却不管知书,只想着那日幽月的话,这天下要因自己乱了。她可不想成为红颜祸水,那会不得善终的,使劲的想着,该怎么办,才能逃得了这一场祸事。
转眼便到了三伏中的头伏,天气闷热不说,光那皇宫内院的蝉鸣声就够人烦燥的。古时的天有别于现今,白天热得人恨不得钻冰水里,晚上到得半夜却要抱床薄被。在这个时节,又有了柔然皇子赫连苏宁朝圣之举,一时间不论是皇宫还是殿堂,弄得个人仰马翻,轻颜在永和殿站了数天,听得耳朵快起茧时终于知道了,为何景国如此紧张,却原来是,当今天下虽一分为三,道是只有柔然有力与景国抗衡。
“皇上,老臣以为还是将赫连皇子的住处设于醉云洲妥当。”
轻颜抬眼看着三步开外的宁尚书,微微的撇了唇,冷冷一笑,微抬了眸看着立于宁尚书右侧的叶太尉,自从来到永和殿后,到没少跟这位亲爹见面,却不曾言语一句,二人相见相别仿若陌生。
叶太尉双手持芴,郎声道:“皇上,臣反对,即知赫连心怀叵测,就该将他留于宫内,以便监视。”
和帝微微的往后靠了靠,修长的手轻轻的敲在御案上,眉眼略显冷沉,有意无意的便将目光看向了轻颜,轻颜便又将脖子弯了几度,留了乌溜溜的发顶给他看。
大殿之上,宁尚书与叶太尉再次吹胡子瞪眼,互不相让,似乎从得悉赫连来访时,就开始了,却争执了数日仍没结果。
“来人,传少俯沈功安。”
轻颜愣了愣,那个脾气臭的像茅坑里石头的沈功安,和帝招他来,难道是嫌这场面还不够乱?她微微抬了眸看向和帝,却见和帝也正撇了目光看她,脸上一副意味不清的神情,轻颜长睫一垂,避了和帝的目光。
不多时,殿外便响起,沈少俯求见的声音。
“宣。”
沈功安走进大殿先向和帝请了安,便立于一侧不言语。
和帝将二人的争执同沈功安说了说,又问道:“沈卿可有好的法子。”
沈功安听到和帝点名,往外走出半步,站在和帝身前,抬了头,冷冷的扫视了一眼轻颜又看了看叶太尉,转而沉声道:“请陛下恕臣无罪,臣方敢直言。”
和帝笑了笑,道:“恕你无罪,说吧。”
沈功安直了身,走到轻颜跟前一步站定,冷声道:“一切既是因这妖女而起,将她杀了,便结了。”
轻颜猛的抬了头看沈功安,这个老匹夫,她何时碍着他了?又转了眼看和帝,却见和帝眉头微蹙,面沉如水。又转了眼角看向叶太尉,叶太尉唇边嚼了抹冷笑,迎着沈功安,说道:“少俯如何断言小女乃为妖女?”
沈功安冷冷一笑,语势凛凛道:“若不是妖女,太子如何会横死;若不是妖女,又怎会传来柔然皇子欲图求亲之说?”语气微顿,直颜叶太尉,“太尉大人,如今天下传言,太尉俯的秦姨娘乃为凌宵阁护法秦浪之女,可是事实?而那凌宵阁已为魔教,魔教所出,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你……”叶太尉被沈功安一逼,竟是半响无语,接不上沈功安的话,只得恨恨的挥了袍袖,转身向和帝道:“圣上明鉴。”
“皇上。”沈功安亦双手一揖到底,“皇上,依臣之见,杀了这妖女便是。”
轻颜冷冷的笑了几声,随后往前走了几步,立于沈功安面前,讥讽道:“我若是妖女,沈大人岂不是谋逆之人。”
“休得胡言。”沈功安断不曾想到,轻颜如此直白的回击于她,气恨道:“朝堂之上,岂容你这妖女乱言。”转而对着和帝说道:“皇上,古人语牝鸡之晨,惟家之索。这等妖女实在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