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黑衣人看着轻颜,缓缓的移动,轻颜紧张的看着他的步子,心里大声呼喊,侍卫呢?暗卫呢?我靠你奶奶的,皇后出宫,不带暗卫的吗?“我会做出聪明的决定。”黑衣人的剑缓缓的架上了皇后的脖子。三皇子被皇后紧紧的按在怀里,但抖动的双肩,让人一看便知受惊不少。
“如果我是你,我就自行了断,省得累及家人。”轻颜想要上前去查看知书的伤,无奈却被几柄寒光闪闪的剑指着,动不了分毫。
“我没有家人。”
“那么你一定要祈祷死后被挫骨扬灰,因为还有一种刑法,叫鞭尸,你的祖宗八代,都会享有这种殊荣。”
“呵呵呵。”黑衣人发出了一串轻脆的笑声。“很有趣的一种刑罚。”
轻颜不再作声。
“你觉得,我会怕吗?”
轻颜摇了摇头。
“那么,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轻颜再次摇了摇头。
黑衣人冷冽的眸,眨了眨,很是不解。
轻颜在心里默数着数,为什么,为什么暗卫没来,就连侍卫都没动静?
“你说因为你,皇后死了。你觉得你是会被灭九族还是会被鞭尸?”黑衣人的剑往里移了移,轻颜便看到皇后雪白的脖子上有了一丝淡淡的殷红。
“皇后。”
轻颜听出那是弄舞的声音,惊惧而绝望。如果皇后在这出事了,这些随行的宫女,甚至是整个心海居都逃不过吧?轻颜沉沉的叹了口气,真的没有人来救她们吗?
“放了皇后,我告诉你。”
黑衣人摇了摇头,“你使诈,怎么办?”
轻颜低了头,吃吃的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也怕?”
“也是。”黑衣人想了想,将手里的剑移开,冷冷的说了声,“你真的是个聪明人。”
“过奖。”
皇后带着三皇子缓缓的走了过来,走到轻颜身边时,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若是交出龙令,我夷你十族。”话落,温婉一笑。不知为何,轻颜忽的就想起了那些迎风摇曳的罂粟花,美的不近情理,却是带着死亡的气息。
“小姐。”
地上的知书悠悠醒来,轻颜忽然就鼻子一酸。
“请娘娘召太医给这丫头看下伤。”
皇后冷眼看了眼地上的知书,“你不带着她?”
轻颜低了头,“奴婢求娘娘恩典。”
“小姐……我……跟着你。”知书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鲜红的血如红梅绽放妖艳异常,一路洒来。
罢了,既然生路难寻,那就杀出一条血路,从此天涯海角,我自逍遥。
几乎是在轻颜暗下决心的同时,一抹身影,以快的令人难以想像的速度跃了过来,叮叮当当的一片声响中,轻颜只听到,数声,“扑哧,扑哧”的声音。很快,空气中便弥漫开了浓郁的血腥味。
“枫儿。”
“母妃,我怕。”
身后响起曹淑媛与三皇子元琦枫抱头痛哭的声音。
轻颜看了眼倾刻间躺在地上的那些黑衣人,很意外来人的身手,这比切萝卜还利落。
“你果然使诈!”
黑衣人不屑的看着轻烟,似乎觉得她人品实在太恶劣。形势急转之下,跟来的侍卫忽啦一声,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将黑衣人围在中间。
“银面剑客,桃歌。”
黑衣人被人说出来路,到也不慌,缓缓解下缚面的黑巾,果不其然,一副银制的面具紧紧的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如深潭的黑眸,此际那黑眸正凛凛的盯视着轻颜。
“青影,杀了他。”
皇后的声音依然温婉,甚至带着淡淡的甜腻。
青影?轻颜侧了眸朝那人看过去,一身灰色的锦衫,锦衫外是一层白色的纱衣,一方斗笠将整张脸藏住,看不出年龄也看不出长相,只凭身影断定是个挺拔的人。较之银面剑客桃歌,似乎少了某些气场。
轻颜扶了知书,拾起裙摆,撕下长长的一条,给知书包扎。虽在前世,看惯那些血腥场面,此刻看着知书伤口里不断往外流的血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慌了一把。
“痛吗”?
知书摇了摇头,“不痛,一点都不痛。”
轻颜摇了摇头,“傻丫头。”
身后的厮杀无声无息,但强大的杀气却是使得一干人感觉浑身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在扎一样,麻麻的痛。
一声历喝中,轻颜只觉场中忽然一静,转首望了过去。榕树下,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些没了呼吸的黑衣人。银面剑客和青影同时消失不见。
“请娘娘回宫。”
跟来的宫女嬷嬷侍卫齐齐的跪了一地。
恰在这时,那些因为杀气所伤的树叶,如三月的柳絮,飘飘洒洒的漫天飞舞,下起了一场绿色的雨,好不美丽。
“回宫。”
皇后的声音中,听不出太大的情绪。静寂中只隐隐的响起曹淑媛抽抽嗒嗒的哭泣声。轻颜敛了眸子,青影,是皇后的暗卫吗?那银面剑客为什么要来杀自己?他又是如何知晓龙令的事?
“混帐,谁给你的胆子。”
太尉俯,骠骑大将军叶世勇,在听到太尉的那一声断喝后,原本垂着的头,垂得更低了。
“爹,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住嘴。”太尉叶重,真的很难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生了这么个蠢货。“你知不知道,皇后也在?”
“知道。”
“你……”气极之下,叶太尉甚至连骂人的话都省了,“孽子,我叶氏九百余口就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爹。”叶世勇不服气的横了横脖子,“太子都死了那么久了,皇上却还没有立储君的打算,我们再不早做决定,真的就没机会了。”
“决定?机会!”叶太尉抬手便一个大嘴巴子朝叶世勇抡了过去,“你想要什么样的机会?那机会又能给你什么样的荣耀,使得你拿我叶氏九百多口的人命去做注。”
叶世勇被叶太尉那一巴掌给抡得两耳翁翁作响,见叶太尉动了怒,便也不敢再出声。却只是低声的喃了喃了几句,“当年那么大的事都做下了,叶家九百多口早就棺材里埋半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