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长舒一口气时,幽月却“扑”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眼一翻,倒在榻上,无声无息。
“元钰蔺。”
雨珊猛的往前一扑,心口仿似有着把刀在里面翻绞。只一瞬间,她便明白,定是幽月在毁蛊,赫连苏宁堪堪接住她突然而至的身体,嫌恶的想要丢弃,却想到彼此之间的交易而不得不暂时将她安置。
“怎么了?”
雨珊抬头,咽下喉中的腥甜,虚弱道:“元钰蔺在消蛊,你帮我。”
赫连蹙了眉头,手下却是不停,“怎么帮?”
“啊。”雨珊不及回答,钻心的痛,使得她再也压不住,狂喊一声,喷出了一口鲜红,子母蛊,若是母蛊死,则子蛊无忧,可苦是子蛊死,母蛊则会反噬,母蛊的受体也为受尽痛苦而死。原以为幽月不会因为那三成的机会而去冒生命的危险,想来她还是不了解他。
“赫连苏宁,快……快……找到……幽月,阻止他。”
这边厢,雨珊取迅速的取了把短剑,在手腕上狠心一划。刺目的红,一漫而过。心口的痛却得到缓歇。她又连忙取了一粒药丸塞到嘴里吞下。心口听母蛊终于停止了抗争。
赫连苏宁这一刻也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撇了雨珊。回身招过属下,便去搜寻幽月的消息。雨珊闭了眼,眼见他离得远了,才挣扎着起身,准备往往走。她没有告诉赫连苏宁,子母蛊有着相互的感应,只要遵循着母蛊的感受便能找到子蛊,也就找到了幽月。到这一刻,她仍然只是想要得到幽月,并不想他死。
眼见雨珊挣扎着要出门,门却被从外面往里推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一袭湖水兰的衣裙,在裙边绣着朵朵细白的小花,恬静而淡雅。她再抬了眼往上看,便看到一张秀丽却清冷的脸。这张脸,她并不陌生。
“是你?”
“是我。”女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然一双眸子却像把一样,直直的锁着雨珊,未几,咧了咧唇,浅浅一笑,“怎么,想去救他?”
雨珊的心猛的颤了颤。“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女子温婉的笑了笑,返身将推开的门,缓缓的掩上,同时将那天霜青色的月光也锁在了门外,“我们许久没见了,聊聊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雨珊已经感觉到母蛊的不满及蠢蠢欲动,她抬手在心门的方向点了几下。脸色惨白的看着女子,“让我离开。”
女子却是摇了摇头,“你将心门的穴封了?”
“不关你的事。”雨珊旁蹒跚着上前,用力去推女子,女子却是娇笑一声,往边上闪了闪,与此同时,五直笼于袖笼里的手缓缓的拿了出来,纤细莹白的五指里捏着一朵细细小小的红花。
“红蔓草。”雨珊在看到那朵花后,脸色大变,不顾一切的去打开那扇门,只是那门却像是道墙似的纹丝不动。恐慌和着心口的痛,使得她泪流满面。
女子冷眼看着她的惊慌失措,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真搞不懂你,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有什么好心痛的。”
“不。”雨珊使力的摇了摇头,双手仍在用力的拉着那扇厚重的殿门,“把门打开,你快把门打开。”
“别做无谓的行为了,门从外面锁上了。”
雨珊软软的滑倒在地上,不甘的看着女子。
“把它吃了吧。”女子将手里红得似血的花举到雨珊面前,“吃了它,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雨珊摇头,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你应该知道,子蛊一旦死了,母蛊绝对不会独活,母蛊要是死了,你也会死,吃了这花,母蛊会主动吞噬子蛊,你便无生命之险。”
“可是他会死的。”雨珊嘶声喊了出来。
女子笑了笑,“他当然要死,难道这不是你曾经的想法?”
雨珊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指着女子,咬牙道:“你早就算计好了的,你给我子母蛊的时候就想好了的是不是?”
女子无视她的指责,将递到她眼前的小花,拿到鼻端下闻了闻,看着雨珊冷冷一笑,“当然,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你……”
新一轮的反噬又在开始,比之前猛烈了许多。雨珊已经痛得直不起身子,脸上的汗和着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女子见她这样,眉头一挑,三步并做两步,往前,捏了雨珊的下颌,便要将那花塞在她的嘴里。
“扑。”一声,一口鲜红当脸而来,女子反应及时的侧了脸,却在这一刻的功夫,雨珊猛的举手按在了心门之上,那里有处指甲大小的突起,在不停的翻动,挣扎。雨珊的脸上有了淡淡的苦笑,费尽心思做尽一切,到头来,却仍是一场空。
“你敢……”
似是知道雨珊要做什么,女子连忙对着屋外喊了声,“来人。”然后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想要阻止雨珊的手。
雨珊对着女子淡淡一笑,按着心门的手再不犹豫,握于指间的利刃,狠狠的扎向了那处突起。
时间猛的便静止了。
殿门被大力的一脚踹开,二皇子一身锦衫脸色肃沉的立于门外。
“失败了?”
女子看着二皇子的脸色,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废物。”
轻颜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惊醒,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便翻身坐起,走到窗前,看着悬于天边的一轮圆月,轻轻叹息着。
三天了,三天里幽月没回来,连封口信也没有让人带回来。
青平公主留在了皇宫,只让人传人了句话,说是宫有事,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屋檐之上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轻颜抬头往屋顶看去,笑了笑,朗声道:“夜深露重,皇子尊贵之身,莫要冻着了。”
赫连苏宁一个翻身落在轻颜跟前,“爱妃别来无恙?”
轻颜忍不住便抖了抖,爱妃?随后想起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失声笑道:“皇子好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