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往日热热闹闹的凤阳城顿时冷清起来,城门一关,以前的行商便都不再来了,凤阳城的客栈生意也不比从前,就如瑶姬住的这家聚缘酒楼,若是往日花上重金才能住进上房,如今却让瑶姬以很便宜的价格租到了一处院子,整个酒楼冷清得不行。
一些人甚至担心新帝年幼,摄政公主无能,昊天打完了东骊会继续攻打大庆,很多人都忙着从凤阳城搬走,这样一来,凤阳城就更加冷清了。
瑶姬呆在后院里,都能清楚地听见外面街道上官兵呵斥的声音,有人想要搬走,凤阳城主却不让,这样一来,城里总是会上演这样的戏码,官兵呵斥百姓不得妄动,安心呆在自己家里。一些百姓不愿意,便少不了会和官兵发生冲突。
动手他们不敢,但嘴里总会忍不住说出抱怨的话来,官兵的呵斥声便会更大。
“何满,你还没笑呢?”瑶姬听了一会儿,像是无聊了,又转过身看着何满,再次戏弄起来。
何满的脸再次僵了僵,他以为瑶姬已经忘了这事,不料这次她竟是如此执着,由于被瑶姬一直盯着,何满总算败下阵来,抬起头看着瑶姬,咧开嘴角,露出两排森森的白牙。
“好了,你可以不用笑了。”瑶姬泄气似地说道,终于不再看他。
何满也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继续扇着扇子。他其实不会笑,不过看别人笑起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所以见瑶姬坚持让他笑,便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学了,只是看情况,他应该学得不过关。
难得的,何满一边摇着扇子,脑子里却开始思考起到底该怎么笑来,想着想着,他的脑子里便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笑脸来,其中最多的,是瑶姬的浅笑,柔柔的,淡淡的,让人看着就很舒服。
瑶姬正无聊地躺着,享受着何满的星级服务,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外面很嘈杂,这声音混杂在一群人声里原本不甚清楚,瑶姬却听出这正是苏夜离的声音。
他怎么也来了?
这个想法只在瑶姬的脑子里转了一瞬,下一刻,瑶姬已经站起身来:“何满,跟我出去看看。”
他们出去的时候声音传来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瑶姬在何满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挤进去,入眼的便是苏夜离正在和一队官兵对视,另一旁,则是满脸惶恐的一家三口,一个妇人一个老汉,外加一个相貌清秀,此刻正红着双眼睛的少女。
诡异得是,他们正满脸惶恐地看着苏夜离。
事情实在诡异,瑶姬也算是了解苏夜离的为人,知道他这人虽然没有多余的善心,却也做不出欺压百姓的事情,倒不知这三个人如何找到了他。
下一刻,瑶姬便知道了答案。
只见那少女满脸深情地看着苏夜离,满眼含泪哭诉道:“苏郎,求你不要抛下秀儿。”
这少女虽然说不上漂亮,此刻却是哭得肝肠寸断,我见犹怜,再加上情深意切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苏夜离始乱终弃。
苏夜离却是寒着张脸,浑身的怒火像是要燃烧起来,瑶姬虽然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刻却乐得在一旁看戏,想看看苏夜离会如何解决这事。
她乐得看戏,苏夜离却是不甘愿就这样被人冤枉下去,只见他视线一转便朝瑶姬看来,瑶姬虽然易了容,却根本瞒不过苏夜离的眼睛。
少女一直看着苏夜离,见他看向瑶姬,一双满含幽怨的眼睛也瞬间朝瑶姬看来:“苏郎,你怎么看着她?难道……难道你是因为她,才要抛弃秀儿的?”
只见她紧咬着下唇,满脸的哀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群人听她这么说也立马朝瑶姬看来,那眼神十分明显,似乎瑶姬就是那不要脸抢人情郎的小三。
微微眯起双眼,瑶姬忽然说道:“夫君,奴家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不仅如此,竟然还给奴家找了位我见犹怜的妹妹。”
她说完,视线一转便紧盯着那秀儿:“不知秀儿妹妹认识苏郎多久了,可知他家中已经娶妻?”
她柔柔地浅笑着,秀儿却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听着瑶姬的话更是惨白了张脸。秀儿紧咬着下唇,像是犹豫了很久,终于,她鼓起勇气朝瑶姬看来,口中说道:“秀儿不知苏郎家中已有妻室,刚才唐突姐姐了,还望姐姐勿怪。”
“秀儿妹妹怕是被他给骗了,苏郎向来喜欢甜言蜜语欺骗单纯的女孩子,明明家中已经有了妻室却还不死心到处招蜂引蝶,流连于烟花柳巷,最后得了脏病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卷了银子便跑了出来,如今好歹让我给找到了,家里还有十五位妹妹等着,秀儿妹妹,你可要帮我劝劝夫君,可千万不能让他再逃了。”
瑶姬的话刚说完,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均是大变,所有的女人看向苏夜离的眼神更加不屑,男人则是怜悯地看着他。
“你……你……”秀儿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苏夜离,一双眼睛也瞪圆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秀儿妹妹,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就是我也想不到,夫君一表人才,又年纪轻轻,竟然得了这样难以启齿的病,也是我当初没管好他,若是不让他去那种地方,兴许,就不会这样了,倒是害了秀儿妹妹你,不知,秀儿妹妹可曾看过大夫,那病据说是会传染的……”
瑶姬刚说到这里,周围的众人便十分有默契地退开一步,离苏夜离远远的,生怕给传染了。
秀儿已经被雷劈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她母亲率先反应过来,当即拉过秀儿,指着苏夜离骂道:“你……你可别祸害了我家秀儿,我家秀儿跟你可没关系,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最好离我家秀儿远一点!”
老妇人说着话,顿时又将秀儿拉开老远,场上就只剩下苏夜离一人孤零零地站着,如脏东西一般让人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