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过顺路经过,顺便传达陛下的旨意。”闻人瑾书也不拐弯,答得倒是漫不经心,抬手整了整暗色花纹的衣袖。那姿势、那表情,仙风道骨得,确实能够欺骗初识的人。
但惊羽跟完颜墨早就看透他那藏在仙姿表象下的恶魔本质,心里各自琢磨开了。
顺路?顺便?他怎么不顺便去死?他还能想出更加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吗?
完颜墨看一眼惊羽,蹙下眉头:“国师明言。”
“其实也没什么,陛下听到传言道殿下金屋藏娇,叫微臣前来看看而已,顺便考察下女子的品行,若真是不错的女子,陛下便会做主让殿下正式纳了,省得外头的人乱嚼舌根子。”闻人瑾书笑得风轻云淡。
完颜墨眯了眯眼睛:“国师大人是不相信本王的眼光?”眸子挑衅得望向闻人瑾书,嗓音里是显而易见的不耐。
“不相信你的是皇帝陛下,不是在下。”闻人瑾书不慌不忙得四两拨千斤,立马把太子爷的矛头全都转向了皇帝大老爷,自己仿佛无辜的小绵羊一般。
一旁的惊羽暗骂:老狐狸!
“那国师大人对今日所见可还满意?”完颜墨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住自己的优雅。
“太子殿下既然喜欢,那自然是不错的女子。在下会如此对陛下说。”闻人瑾书如是道。
完颜太子爷很满意,心道还算这小子识相。
闻人国师也很满意,心道他一个国师为嘛还要兼职专拆人姻缘的王母之职,倒不如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得了。
“那在下便先恭贺太子殿下了。”闻人国师毫不吝啬他的仙人微笑,顿时将一室的侍仆迷得一愣一愣的。
“国师费心。”完颜太子更是展示了自闻人瑾书进来后的首次笑容。
这边气氛和缓欢快,另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惊羽却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得向床顶翻了个白眼。这两个,还能更白目一点吗?他们满意,她还不满意呢!
于是,惊羽童鞋淡定得发飙了:“SHIT!”
在这样和谐大同的室内,惊羽蹦出的这句没经过大脑的洋文成功得吸引起这室内另两位大人物的关注。
“你说什么?”完颜太子及时发挥他不懂就问的传统美德。
“泄——特意思就是太子爷殿下,嘴大不是你的错,但明知嘴大还到处喷标点就是你的不对了。看在你留我一命的份上,我大发慈悲给您一个忠告,嘴大就应该紧闭双唇,省得粪便排泄得特别欢快!”惊羽毫不停顿得吐完一串字句,顿觉心内舒畅不少。
某太子殿下顿时脸就黑了,可笑的是,腮帮子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隐去、僵硬得梗在发黑的面上。
于是,一阵红黑交加、纠结万分。
“殿下,您……这是便秘了吗?”闻人国师犹不嫌乱,万分忧郁得接了口。
“噗!”纵然对闻人瑾书心有万般芥蒂的惊羽,此时亦是被他的妙语逗乐了。
这人,当真是位妙人儿。在东启时他似是心有烦忧,总是似有似无的阴郁。未想再见面时,他竟然比之当日,多了几分豁朗,以至于言辞中,增了恁些不羁。
这扮猪吃狐狸的毒舌功力,比之云出月那厮,竟是有过之而不及。
完颜墨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吞不进去,只得恶狠狠得盯住某位国师大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国师大人早就被大卸八块。
某国师惊吓得倒退一步,掩面以袖脚擦拭眼角:“殿下,您再怎么瞪在下也无事于补。有病,还是早治为妙。”
惊羽万分同意得点了点头,苦口婆心道:“国师大人言之有理。便秘看上去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对日常生活还是有重要影响的,譬如因了这病,您便不能再体会被**的快意,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太子爷不要害羞,请大胆自由得去医治吧。”
于是,在闻人国师与惊羽童鞋的轮番轰炸以及紧紧叮嘱之下,悲催的太子爷脸黑得完全能分泌出墨汁来了。
某没心没肺的国师转过身来,忧伤得对着一室的侍仆如是道:“看,这就是便秘的后果。大家要引以为戒。”
侍仆们深度石化中。
后来的史官追述这位在龙之大陆一统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的枭雄太子时,有一段是如此说的:
完颜墨,断袖之下位者也,偏患便秘隐疾,实乃可悲可泣。
完颜墨咬咬牙,恨声怒道:“都给我闭嘴!”
惊羽摇头叹息:“恼羞成怒咯!看来实话还是不能常说啊!”在完颜墨眼神杀到自身的时候立马识相得闭嘴,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你好大的狗胆!”完颜墨没管惊羽,只怒气冲冲得看闻人瑾书,仿佛刚刚挤兑他的就国师大人一人一般。
闻人瑾书赞同得点了点头:“确实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太子殿下说教。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欠驯化。来人,把巫三小姐带下去,好好教育教育!”
惊羽看看一脸正直的某国师,眼角不自觉得抽了几下,顿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貌似刚刚不止她一个人耍着这完颜墨玩吧,似乎开头的还是他大国师吧。现在是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么?
惊羽朝闻人瑾书横过去一眼:要说该发飙的是她才有道理吧?毕竟再怎么说他都算是她的仇人啊!
怎么到头来吃瘪的还是她?
惊羽这边想着,那边随着闻人瑾书一声令下,跟着便从外边进来了两个宫卫装扮的人物,手按腰间大刀,朝着惊羽的床边大踏步走来,身上的铠甲随着有力的脚步锵锵作响。
“放肆!谁敢动?”完颜墨终是忍耐到了极点,暴喝一声,额上青筋显而易见。
他闻人瑾书真真是好大的狗胆!完全是挑衅他的太子威严!
两宫卫顿时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回头再瞅瞅某个满脸纯良无辜好似置身事外毫无得罪太子自知之明的国师爷,两人不禁哀叹了:一边是没有自觉的国师,一边是愤怒的太子爷,两边都是得罪不了的大人物,怎么做都是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