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这真是“冤枉”战少年了。战少年不过是无耻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罢了。他才没管旁人怎样的心情,需不需要调节抚慰什么的。
“战小哥,麻烦你了。”惊羽赶忙在中间打哈哈。他们出这个林子,还需要仰仗这位战少年呢,可不能惹毛了人家。
战少年纠结起了眉毛,嘴里嘟嘟囔囔、自言自语道:“一个媳妇换两个人的性命,说到底,还是我亏了。恩,待会去他们家拿点宝贝作为补偿好了。”
一番话,让后面两个刚站起来的人顿时踉跄了步子。
黑线!这到底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这样的话不是应该在肚里腹诽的吗?他居然毫不避讳得当着他们这事主的面说出来!这气势,实在是太强大了!这脸皮,实在是无敌了!
惊羽与独孤玄赶回皇宫的时候,内城竟是一片肃然警戒。来回巡守的护卫居然比平时多了几倍。
皇家御林军全被派往了狩猎的山林去救人,这皇宫里却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不用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是,有人要趁机逼宫了!
“出去找援兵?”树荫阴影下,望着九重宫门前密集的士兵,惊羽轻语。她不认为只凭她与独孤玄两人,就能打入守卫森严的皇宫正殿。
九重宫门后,是老皇帝的九重殿,此时殿内灯火璀璨,人影闪烁。
“来不及。”独孤玄眯起眼,定定看向那皇宫内院。
说话间,却见跟来凑热闹的战少年竟不知何时跑了出去,站在偌大的场中央,“吱吱”怪笑两声:“皇宫啊,银子啊,小爷我来了。”
惊羽与独孤玄两人深深的黑线中。这丫的,能不能不给他们找麻烦?
战少年的这番抽风般的动静自然惹来了侍卫们的注意。
“什么人?”
一行侍卫急急就往了惊羽两人的藏身处方向而来。
惊羽灵光蓦然一闪,对上独孤玄。不用明说,两人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
事有两面性,战爱闲的打草惊蛇竟然给他们带来了突围进去的可能性。
战少年身手矫捷,四处流窜,自然不可能简单就被抓住。
光喑流离间,赶来的侍卫队伍里突然少了两个人。只一会儿功夫,就从树荫下钻出两个着小兵服饰、低首着的侍卫,悄悄混在了队伍里。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上蹿下跳着的战少年身上,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独孤玄纵身一跃,反手一把押住战爱闲。
战少年怒了,挥手就要撒毒。
却听耳旁传来惊羽低语:“战小哥,再帮个忙。”
战少年转头,这才在朦胧的月光下看清两人的脸面,不满得咕哝一句:“原来是你俩。算了,送佛送到西。”停止挣扎。
“吱呀”一声,九重殿大门蓦然打开。独孤义出现在众人面前,厉声喝问:“出什么事了?”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与白日里受伤昏迷的太子搭不上一点边儿。
透过独孤义的身侧,可以看到殿内直直而立的两排护卫,老皇帝的身影端坐在上座,却是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有人赶紧上前报告:“禀殿下,奴才们刚刚抓到一个小贼。惊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独孤义心思回旋不停,眯眼看了看不远处虽受制但仍不安分得四处张望的战少年,道:“把他带进来。”现下这个关键时候,他可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惊羽与独孤玄低着头,押着战爱闲穿过重重侍卫阻隔,就这样光明正大得进了九重殿。
九重殿的大门再一次紧闭起来。
“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从实招来,否则,本太子要你好看!”独孤义盯住战爱闲,神色阴狠得问道。
战少年看上去很无辜、很配合:“别激动啊。这真要追究起来,算是我家老爹派我来的吧,目的就是找个媳妇。还有啊,小爷觉得自己够潇洒俊毅了,实在是不需要再变得好看了,否则会给我家娘亲造成很大压力的。”
押住战少年的惊羽跟独孤玄忍不住得抖了一下。眼前这两人,完全是鸡同鸭讲啊!慢慢习惯战少年本性的惊羽二人更加感慨与战少年说话,没有几分忍耐力是不行的。
果然,独孤义噎住了嗓子,瞪大了眸子,似要把仍悠闲万分的战少年其人用眼神剜出几个洞来。
独孤义决定不再对牛弹琴。这幕后之人,可以慢慢查。先登上那上位,以防夜长梦多才是。
他转向老皇帝,讽刺道:“父皇,看来要让您失望了。这闯进皇宫的可不是您那千盼万盼的好儿子。”
惊羽微诧,轻轻抬头。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好儿子?谁?
老皇帝眸中的失望一闪而逝,面上铁青,指着独孤义,愤然拍案:“孽障!你到底想做什么?”
独孤义不怒反笑:“父皇不知道儿臣要做什么?那好,儿臣便说给父皇听。儿臣希望能帮父皇解忧,让父皇安享天年。”
惊羽不屑撇嘴。说得好听!安享天年?这分明就是赤条条得夺权篡位啊!
“混账!为寡人解忧?你设计杀亲弟就是为寡人解忧?你带人包围皇宫就是为寡人解忧?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老皇帝眸中的怒火已然快要喷出来了。
到这等田地,他又怎会分析不出这其中的联系?
独孤义踱开几步,依旧不紧不慢道:“父皇只要下一道旨,儿臣保证,他们必会安然无恙得站到您面前。其实,这一切,都取决于父皇您。父皇您又何必执拗,跟自己过不去,跟儿臣过不去?儿臣不过是为您的身体着想,为咱们北临着想。还请父皇理解儿臣的苦心。”
老皇帝直直盯住眼前的太子,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他重重叹一口气,转了语气:“义儿,这个皇位迟早是你的,你这么做又是何苦?父皇对你亦是颇深期望,你为何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独孤义停住脚步,蓦然冷笑了起来:“父皇,您当真对儿臣颇多期望,当真要把这皇位传给儿臣?您说这话心里不虚吗?若果真如此,您当年又何必煞费苦心送走独孤玄?又何必这么多年霸着这个皇位不放手?又何必在此多事之际接他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