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少年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向后挥手:“呔!这妖怪好生不识相!来人,上黑狗血!”
独孤玄瞪眼:“滚!”
闻人瑾书看他手里的冬瓜半晌,笑道:“其实,你就是昨晚那个冬瓜妖吧。”
众人恍悟。
一桩无头公案,这才水落石出。
作为当事人的另一方,惊羽的日常生活也受到了重点保护。独孤玄生怕她站着累了,坐着乏了,连躺着都怕她压坏身子一分一毫。
对于这位过度紧张加兴奋的准父亲,惊羽极度无语。
就算人儿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独孤玄还是不放心。他思来想去,决定请教军营里知识最广博的闻人瑾书。
“请问在惊羽怀孕期间,我应该做些什么?”
闻人瑾书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有育儿经验的?他可是注定了要断子绝孙的啊!
再瞧瞧独孤玄一脸诚恳期盼的表情,闻人瑾书倒不好意思打击他了,轻咳几声,想了想,装模作样道:“沟通吧!胎儿在母亲腹中,其实也是能感应到外面人的情绪的。好的沟通,不仅能起到引导教育作用,还能愉悦孕妇及胎儿的身心。”
独孤玄悟了。
于是,他回去后,便坐在惊羽对面,死死盯着她的肚子,与那孩儿隔着肚皮进行着精神交流。
惊羽被盯得浑身发毛:“夫君大人,就算你要把孩子炖了煮了,也要再等几月瓜熟蒂落了才行啊。”
独孤玄“嘘”一声,高深道:“为夫正在教导咱们女儿乖乖得,不要折磨她娘亲。”
惊羽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独孤玄一副理所当然:“为夫当然知道。而且还是个跟她娘一模一样的小美人。”
惊羽弯起了眉眼:“万一是儿子呢?万一不像我呢?”
独孤玄恶狠狠得盯着肚子:“那就把孩子塞回去重新组装!”
惊羽终于忍不住“扑哧”乐开了。
独孤玄见惊羽笑得开心,自然也高兴。心想闻人瑾书的办法果然有效:沟通是个好法子啊!
看着花枝乱颤的娘子大人那娇俏俏的粉唇,独孤玄淡定不了了:成亲后便接连发生一连串事情,他跟惊羽也就那一次在地道里有过洞房花烛。现下里总算惊羽回来了,他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怕伤着孩子。可是,他是男人啊,看着心爱的妻子,却吃不到,这是一种怎样痛苦的情况啊!
他温柔得凑近惊羽的唇:亲一下总可以把?
唇儿离得那娇俏的人儿只得一厘米,却听“呕——”一声,孩子他娘,我们的孕妇大人惊羽童鞋毫无预兆得孕吐了。
吐尽汤汁,吐尽苦水,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惊羽抬头,这才惊觉夫君大人一脸青黑,而那干净的紫袍上此时已是惨不忍睹。
“哎,你这沟通不成功啊。”惊羽赶紧撇清关系,“女儿她都说了,老看着她爹的脸,也是会腻到吐的。”
独孤玄无奈磨牙:这小妖精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啊!偏生他就是爱极了她这副灵动狡黠的模样!
他的惊羽就该是这样的模样,一如初见,没有烦忧。
就这样看着,独孤玄痴了。
他抚着惊羽的发,轻轻吻上惊羽刚刚吐完未及洗漱的口。
“诶,别,脏。”惊羽挣扎。
“没事,只要是娘子,就不会脏。”如果时间停止在此刻,一直、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
一行人随军回到北临的时候,惊羽的肚子已经初现规模,惊羽本人也被独孤玄喂养得胖了一圈,富态逼人。
对于这个结果,惊羽颇有微词。
自从闻人瑾书状似不经意得说出了惊羽身子内里还虚弱得紧、不定会有生命危险后,独孤玄便派人快马加鞭回宫拿了许多贡品回来,一路上美其名曰给惊羽补身子。
虽然燕窝鱼翅、人参灵芝是好东西,但一日三餐全是这些,是人都会腻吧。偏偏对上独孤玄控诉般的可怜眼神,惊羽便是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惊羽看着一马车的好东西,很是感慨,她会不会虚不胜补啊?
另一个不满的人便是战少年。看着那一马车的东西化作浓汤一天天进了惊羽的口腹,某少年总会在一旁心痛得扼腕:“媳妇,你吃的都是金子啊!这要是拿出去卖了,不定能开多少家闲娴酒家的分店啊!”
巫吟风把独孤玄一路上的行为看在眼里,不说特别满意,但也不再对他横眉冷目。毕竟这位异国太子爷虽然城府极深,但对自家妹子确实是疼惜有加。虽然这两人在一起,前路必是茫茫。但对于妹妹的幸福,虽然注定了短暂,他也只能祝福。
“娘子,乖,别动,我抱你下车。”北临太子府前,某位乐了一路的太子爷张开双臂,极度轻柔得对着车上的白衣女子道。
惊羽眼角抽了几下,突然觉得这人有把自己养成废人的趋势。
另一边,战少年学着独孤玄的声音朝着车上另一位美人深情凝望:“娘子,来吧,为夫的怀抱时刻为你敞开着。”
柳美人娇羞掩面:“死相!这么多人,我会不好意思的啦。”说着,纵身一跃,跳进了战少年不算宽阔的怀抱中。
“哐当”一声,战少年不堪某美人的体重,直接被扑倒在地。柳美人全身重量全都倚在了战少年身上,此刻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太子府门前,顿时多了双叠在一起的“鸳鸯”,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死相,青天白日的,就那么猴急!真讨厌!”柳美人完全不受影响,仪态万千得娇嗔。
战少年从善如流得接过话头:“别啊!娘子,你不理为夫,为夫就去死!”
耳旁尽是过往行人的窃窃私语。
惊羽嘴角抽搐得拉着独孤玄就急急往里走:她不认识这两个人!
一只战少年加一朵水仙花,等于什么?
答:妖孽成双。
这两只妖孽经过一路上长时间的相处与自娱自乐后,终于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并且产生了革命般的默契与诡异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