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给他吻得手心痒痒的,忙忙的挥开他手,将小手藏在身后,嗔道:“你不放心?这么些年你不也照样放心的吗?不过就两日你也放宽心就是。”
水溶圈着她细嫩脖颈,低下的额头抵着她雪额,轻柔一笑,道:“我怎么听着这话中似有些酸味的不满的?”
黛玉俏脸红若晚霞,水眸轻轻一转,面上有些狡黠之色,道:“醋味?哪里?难道你堂堂王爷竟是进了厨房不成?柴米油盐酱醋茶,你只能闻到醋味吗?还有什么味道?”
水溶眼见黛玉如此,登时失笑出声,唬的黛玉忙掩住他嘴巴,瞪视着他道:“你以为这里是北静王府吗?”
水溶握住黛玉的小手轻轻吻着,笑道:“你这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昨日母妃去忠顺王府的模样。”黛玉好奇的看着水溶,道:“太妃?”
“是,她昨日听说那忠顺王妃到了贾府来,生怕她会选了你,遂心急火燎的就坐车跑到了忠顺王府去呛声,只把那忠顺王妃笑的前仰后合,倒是让母妃白白受了一场笑话。”
黛玉听了亦是失笑出声,待得看到水溶面上的得色,遂敛了笑容,道:“你倒是这般,身为太妃儿子,倒是看着她的笑话的。”
水溶低低一笑,道:“母妃从来都是小孩儿心性,也亏得父王能疼惜她,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只怕早就将这京中权贵尽数得罪完了。只你放心,忠顺姨娘从来不曾动过你的念头,她知道你是我们北静王府的人。”
黛玉粉拳捶着他胸膛,嗔道:“谁是你们北静王府的人的?休要胡言乱语。”水溶搂紧了黛玉在怀,轻笑道:“还是那句话,你终究是逃不掉的,还是乖乖的随着我走吧。”
黛玉没有理会水溶的调侃话语,狡黠带笑的眸子瞥眼看了水溶一眼,嘴角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让水溶心中一紧,攫住她粉嫩素腕,“黛儿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打什么主意?我能打什么主意?在这深宅大院之中,难道还由得我来打什么主意吗?”慧黠妙转的美眸灵动如水波,四两拨千斤的释去水溶的疑惑,径自笑的甜甜的,偎向水溶怀中。
水溶轻轻一笑看着黛玉如此模样,遂低头轻轻吻着她额头,笑道:“好,没有就好。”眸子中却是百分之百的不放心,只想着要好生吩咐春纤一番。
黛玉俏脸飞霞,几有压倒桃花之态,却也不曾答言,待得四更时分,水溶吩咐了春纤一声,便转身离了这潇湘馆。
秋雨迷蒙,枫叶飘零,菊花胜放,在秋雨中朦朦胧胧凝着珍珠水露,紫鹃一身粉色嫁衣,被一顶青色小轿从潇湘馆抬到了怡红院便也就成了那宝玉开了脸的姨娘。
看紫鹃青色小轿过了蜂腰桥,轿旁两个服侍丫鬟也已经不见了影儿,方才回神过来,握着手中紫鹃最后给于的一个荷包,泪如雨下。
“紫鹃这些年多谢姑娘教导之恩,在姑娘身边,紫鹃一直都很快乐。是紫鹃对不起姑娘,还请日后姑娘好生顾着身子,紫鹃必定早晚为姑娘祈福。”
插着一枝金灿灿的凤头钗,发髻旁一朵大红绒花装点出十分的喜庆,目光含泪楚楚可怜,说完便与黛玉叩头三下,随着那嬷嬷上了轿子,往怡红院而去。
第二日清晨起身,黛玉起身梳洗,穿着月牙色绣花小袄,下系杨妃色湘裙,挽着随常云髻,发髻之上只带着赤金垂珠扁簪,淡绿色绒花簪在发髻后面,滴水观音翡翠耳坠,盈绿生辉。
到得贾母房中,只见贾母王夫人已经起身在内,不多时那紫鹃便同宝玉进来,随着宝玉身后半步远,眉梢眼角皆是初为新妇的羞涩。
宝玉眼见黛玉在此,忙上前要与黛玉坐在一起,却被王夫人和贾母喝住,贾母慈爱的看着宝玉,道:“你这宝玉,今儿可是紫姨娘第一次来进茶,你倒是没了规矩了。”那宝玉听了讪讪一笑,觑眼看黛玉淡淡容颜,好没意思的坐在了王夫人身侧。
紫鹃端过丫鬟递来的茶碗,高举头顶,道:“奴婢恭请老太太喝茶。”贾母接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将手中红包放在茶盘上,道:“罢了,起来吧,日后要和宝玉和睦过日子,早些为我们府中开枝散叶。”
紫鹃含羞应了,只因如今宝玉尚未娶亲,紫鹃又是头一个姨娘,身份上自然尊崇一些,遂于王夫人邢夫人等一一敬了茶,贾母又吩咐与黛玉敬了一碗茶,也算是全了她们素日里的主仆情分。
黛玉淡淡含笑的接了那紫鹃的茶,放了一枚赤金嵌琉璃约指于她,道:“紫鹃,日后的路你自己走,愿你和宝二哥白头到老。”
紫鹃眼眶一红,忙忙低头借着放茶碗时,掩住了眼中泪意,低声道:“奴婢多谢姑娘。”
王夫人眼看如此,忙上前笑道:“也亏得大姑娘会调理人儿,这紫鹃我是越看越喜欢,也是个好人儿,来日里能长长久久的服侍在宝玉身边,大姑娘也只放心就是。”
黛玉静静一笑,道:“舅母这话说的黛玉好生汗颜,既然紫鹃已经随着二哥哥,那黛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夫人笑的极为开心,道:“这既也罢了,咱们府中如今可是双喜临门呢。”
看着王夫人自得满满的模样,贾母淡淡一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这府中这两年天天有喜事,那一天不是喜事成双的?”
王夫人闻听登时窒了窒,旋即讪讪的看着贾母投来警告的眼神,登时垂首静默,心中暗自恼怒。
思虑着如今暂且按压不动,只等着那甄妃和元妃的谕旨一同下来,到时候就算是贾母也无可奈何,除非圣旨到来。
走至潇湘馆内,一片绿意森森,偶尔泛黄的枝叶飘零带着秋日一点萧条,潇湘馆四季如此皆是绿竹,对于春秋交替倒也无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