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山下,我带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身上数不清的伤口,站在了一身清爽,早就到达山底的柳听风面前,我总算明白了为何当日师傅在我学不会九宫八卦的时候没作多少努力就放弃教会我的原因,原来,只要你够强悍,这种阵势,完全可以硬闯,只要一路上遇木劈木,遇石劈石,遇什么劈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柳听风并没有触发九宫八卦阵势最凶险的一部分,是在试探我的本事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想着,我望了望手上已经卷得不成样子的匕首,欲哭无泪,这可是当日我敲诈师傅花重金买来的匕首啊,竟然用来劈木头和石头。
长叹一声,我随手扔了匕首,完全不顾什么形象的往地上的石头上一坐,开始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衣服很破烂了,但是至少要把伤口处理了才能披件衣服吧,管他的,反正我估计柳听风这种人,就算看到**,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为什么会没反应?”头顶上,问话声音响起。“因为是柳听风啊。”我想也不想的答道,因为是柳听风,暗夜的柳听风,所以是理所当然的。
“柳听风有什么不一样么?”
“当然……”我猛地抬起头,完了,完了,我忘记了,这里除了柳听风之外就没有别人,“柳兄,请放心,我绝对不是认为你性取向有问题!”
“性取向?”以他的聪明才智,立刻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快下山的关系,总觉得他表情有些黑黑的。
“真的,我当然知道你没问题。”我发誓,我说这句话是因为我善良,总把人往好处想,绝对不是为了欲盖弥彰!也真的不是为了报刚才的仇!
无所事事的等待了一天加一个晚上,第三天傍晚,宋管事又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这人看来,越发的神出鬼没了,第三关,加上我和柳听风,过关者,五人,就是不知道,每多过一关,敬王府会不会多给一点金子。
接下来的一天,没有任何安排,宋管事安排我们住在王府的一个院子里,养伤的养伤,睡觉的睡觉,我要了一桶热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在野外呆了三天,感觉自己快像被尘土埋了一样,又不是柳听风那种非人类,无论何时看来都是一身清爽。
躺在软软的床上,我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等我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个看似王府的下人候着,见我出来,忙上前来问我有什么吩咐。
要了饭菜恶狠狠的大吃的一顿,我极力忽略来收拾碗筷人的表情,人家一天都没吃了,多吃一点也是正常的是不,虽然是比一个正常人多了那么两三倍。
坐在窗前,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天幕上挂着的一轮明月,真是,很多年没这么悠闲了,以前学东西太累,都没空闲寂寞,现在忽然一下子空下来,虽然仍然前途渺茫,总觉得有些落寞呢,我想念那个世界,想念父母亲人朋友,这一世,大概是没办法回去了吧,师傅的卦相,是这么显示的。
想到亲人,很想哭,也有一种温柔从心底涌上来,这么的温暖温柔,是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那个,握着我的手轻轻给我裹伤的人。
啊!怎么想到他,我给了自己头一拳,真是,不要被这么一点点温柔收买啊。
“吉祥,你的头和你有仇?”
谁?我顺着声音望去,月光撒下来,另一边的屋顶上,一人含笑,飘然似仙,一双黑色的眸子,似是敛了莹莹月光。
“你在屋顶上做什么?”我挑眉疑问。
“赏月,”他笑着指指月亮,“吉祥要一起来吗?”望着他伸出来的手,那双手,在月色下洁白修长,像被蛊惑一般,我足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轻飘飘的在柳听风身边落下。
“吉祥轻功很不错呢!”柳听风望着我的目光里带着欣赏,“而且很聪明,在九宫八卦的阵势里面能很巧妙的利用一些东西来计算落点。”
“计算落点?”我呆呆的抓抓头,“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柳听风也不解释,笑着作了个请的姿势,“如果不介意,就请坐。”优美的姿势,仿佛不是请人坐屋顶,而是在什么宴会之上。
我学着他坐在屋顶上,双手抱膝。
“吉祥在想什么,刚才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这样的环境里,柳听风的声音也似乎飘渺起来。
“在想一首歌。”
“什么歌?可以唱给我听吗?”
我轻轻一笑,略带沙哑的声音弥漫在月色中: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出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也许,真的是月色太美,让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人,才让我唱了那首《菊花台》给他听;也许,有些事是注定的,没有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