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希望南王你遵守自己的诺言。”维克罗又道。
“那是自然。”
萧祁宸笑,温文尔雅。
维克罗又想了想,最终,重重滴叹了一口气,将随身携带的金印朝着那份拟好的合约上狠狠一盖。
“那么,希望我们能够友好相处了。”萧祁宸起身,朝着维克罗微微地笑,“维克罗,首领。”
一转经年。眨眼,已是初春时节。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
营帐之外,一声高呼打断月轻言的思绪。放下手中维克罗传来的前方捷报,月轻言揉了揉眉心,抬头朝外望去。
“怎么了?”月轻言出声开口问道。
“报将军大人,营帐外有人拜见。”传话的小兵拜倒在地,低着头道。
“拜见?竟在这个时候?”月轻言微蹙了蹙眉,想了想,又问,“来者何人?你可知长的是什么模样?”
“这……”小兵想了一会儿,道,“来的是个公子,长的倒是好看的。穿着也不似一般的富贵人家。哦,对了。他说,他姓白。”
“白师兄?”月轻言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瞬间晕染开一抹喜色,“你是说,白师兄已经来了?啊,人在哪里?还不快带进来……不,不,还是我出去好了……”
“呵呵,那可不用。让将军大人亲自迎接,草民怕消受不起呀。咱们的大将军正在研究战术攻略,怎么好意思让小民来打扰的?”
月轻言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道温润的嗓音传了进来,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那是一张极为俊秀的脸。肤若白玉,五官温润,恍然看来,像是神祗,隐隐发着一种玉石般莹然的光彩。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那面容上镶嵌着的一双透着温柔笑意的眼。那双眸子,此刻正专注地望着她,无需只言片语,就能让月轻言感到那种令她感到舒适的温暖。
“白师兄!你来了!”
月轻言啜着笑意走上前,然后转头朝白芷身边一个都统笑意盈盈地问道,“怎么,白师兄是你带进来的?”
都统闻言,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可不是!当初卑职当差的时候,曾见过白公子与将军一道儿,估摸着这次白公子也是特意来找将军的,便擅自将人领了进来。将军莫不是要罚我罢?”
“呵呵,怎会?”月轻言弯了唇角,看着面前的都统,道,“这次要多谢你才是。好了,你们先退下罢,我同师兄说会子话。”
“是。属下领命。”都统和小兵行了一个礼,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白师兄,你怎的好久都不来看我?”月轻言对着白芷,少见地露出了一丝孩子气的娇憨气,“莫不是在外面寻到了可心的人,逍遥快活地,便忘了我这么个小师妹了?”
“怎敢?”白芷见月轻言的模样,也不恼,依旧笑意满满,“师兄不是跟你说过么,莫说现在没有寻到,哪怕以后真的寻到谁……不管如何,小师妹永远是白师兄心尖上宠的人呵。这一向主要是东樱国三位王子争权太厉害,在那边的生意有了点波及,这不,赶去东樱去处理了。这段时间忙得太厉害,这才没顾得上你。”
“白师兄,真是麻烦你了。”月轻言闻言,略有些内疚。这些本该都是她的负担,如今却全推给了白芷。白芷为她奔波劳作多年,这份情谊,倒真是令她不知怎么报答了。
“呵呵,轻言还须得和师兄说这些么?”白芷弯着眉眼,“不是太见外了么!哦……对了,我在东樱国呆得久了些,期间见到了一次三王子,他托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
“叶煦?”月轻言点点头,接过信件,利索地拆开,将信纸拿出来看了看。
“老东王已经快不行了,估摸着新王即位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了。”白芷看着月轻言在看信,就在一旁说着,“前些日子,闹出了些谣言,说是当初陷害叶煦的,就是大王子的母后,这事儿本来就是一件丑闻,偏偏大王子在这个节骨眼爆出了夜宿柳巷,甚至狎玩小倌。这下子,老东王震怒,给大王子封了个名号贬黜了帝都,大王子一脉算是彻底和王位无缘了。”
“是西王那边做的?”月轻言抬起头,饶有兴味地问。
“大部分吧。”白芷点了点头,“月殇只负责在市井传播些流言,不过是些星星小火,但折腾下来,却硬是被西王变成了燎原之势。原本还没想到能完成的这么顺利。”
“这倒是好。”月轻言收起信,抬头,问,“那么,现在东樱国内,势力如何?”
白芷沉吟一声,道,“大王子倒了台,也连累了朝堂之上的一干大臣。现在留下的两位王子,各占秋色,他们输过一次,也不敢再胡乱占去哪一个阵营,算是中立派。但是,这种墙头草也最好对付,只要哪一方占了上风,他们必定会立即倒戈。这点,西王也会多帮衬着,情况虽急,却不险,也不必太过担忧。”
“如此甚好。”月轻言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白芷微侧过脸,细细打量着月轻言的侧脸,眸中的深情,满得都快要溢出来。
算算看,他们相识已有一十一年,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终于也长成的如今的亭亭少女。在她身后默默守护了这么久,这么久,是不是,终于可以……
“白师兄,你在看什么?”月轻言眨了眨眼,开口问道。
白芷笑了笑,道,“我在想,咱们的月丫头穿上了战袍,倒是越发显得英气了。不过……”
“什么?”
白芷咳了一声,“我倒是奇怪,不管妆扮再怎么英气,轻言你明明是一副女娃的样子,怎么他们竟会分辨不出来?”
“这……”月轻言笑了笑,道,“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罢?跟着我的人,都是粗人,没那么多的玲珑心思。跟在我身后,见我战场征战,纵有疑虑,却也不大会多想,而那些没有见过我的贵族……听了我的名声,便已怯了三分,哪会计较我是不是男女?再者说来,南宸的男子多半长得秀丽,如我这般,便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