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然静静地看着微笑着的月轻言,半晌,不由得好笑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还是你?”
月轻言没有言语,神色淡淡。
萧若然低头看了一眼缠在脖子上的长鞭,嗟叹一声,“多年不见,小嫂嫂的武功倒是进步的快。我在你的手下,已经走不过五招了。哎……在外学武快二十年来,居然……该说是丢人么?”
月轻言不咸不淡地道,“不会。”抬头瞥了萧若然一眼,道,“现在,当今世上能打败我的,应该只有叶师兄了。一般的一流高手,在我手里,也走不过三招。你……算还不错了。”
萧若然一晒,露出一个苦笑,“我该感到荣幸么?”
“不必。”月轻言想了想,补充道,“毕竟,祁宸也只能在我手下过十招罢了。”
萧若然微愣。萧祁宸居然可以在她面前过十招?那……
眸色微沉。早就知道自家的这个哥哥是个极有城府,极有主见的人,隐藏之深,让他根本看不透。本以为只是智谋高罢了,现在看来,祁宸哥的武功,竟也是不容小窥的!
也是,但见现在祁宸哥势力这么迅速的发展,便对他的能力可见一斑了。这般想想……萧若然微微笑了,有这么个哥哥,倒是极让人自豪的。
“小嫂嫂,既然都是一场误会……你能否把你的鞭子收回去?”萧若然等了许久,见月轻言还是没有收回鞭子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地开口。
月轻言一眨眼,倒也没有说什么,顺势就将鞭子收了回来。然后,淡漠地看了萧若然一眼,轻声道,“若然,我想你应该要知道一件事……我,很讨厌仰视别人。所以,以后不要坐在马上对我说话。”
萧若然无奈。看着已经走远月轻言,只得牵着自己的那匹汗血宝马,徒步追了上去。
“对了,祁宸哥怎会派小嫂嫂来接我?”萧若然开口。
“不然?”月轻言反问。
“不是说……是‘柒将军’么?”萧若然随口一说,表情却看看见月轻言的一身戎装之后,微妙地变了变。之前一直是他对美人的影像先入为主了,虽然月轻言她是穿了戎装,却压根儿没往上面想。但是现在仔细联想一番……
“是谁说,柒将军一定不是女子?”月轻言轻声开口,“又是谁明文规定,柒将军不可以是祁宸的妻子么?”
言罢,也不顾萧若然的反应,径直地向前走了去。
萧若然看着月轻言的模样,心下虽是惊愕,却也不由得生出一分兴趣。原来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少年俊杰,竟……就是面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少女么?
柒?妻?
萧若然咀嚼着这个字,了然。
他的好大哥和这个小嫂嫂间,怕是趣事多多呢。看来这趟回来,不亏!
微微露出些笑意,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风,轻拂,扬起两人的衣襟。
“祁宸哥。”
萧若然挥推领路的婢女,撩开珠帘,迈步走进书房。抬头看见正在批阅着公文的萧祁宸,不由得停了脚步,朝他潇洒地一笑,出声唤道。
萧祁宸闻声,抬头笑吟吟地看了萧若然一眼,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来,静静地看了萧若然半晌,蓦然握拳,捶了捶萧若然的左肩,清润的声音带上些许微暖的笑意,“呵,好小子,这次总算看见你的影子了?嗯?怎么,这些年都不露面,你还知道回来了?”
萧若然依着萧祁宸的动作,顺势后退几步,然后捂住左肩,做受伤状。但是随即,看到萧祁宸的样子,却又是笑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戏谑地反驳道,“这不是得了咱们南王大人的传唤,小的二话没说,马上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么?嗯……可是半点儿都不敢耽搁的!”说完,环视了周围一圈,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又接着道,“若然早就知道祁宸哥非池中之物,必会有一番大作为,但却也未曾料到居然会传奇之厮!啧啧,病罐子?废材?”萧若然啜了一口茶,“祁宸哥瞒得我们大家好苦啊。”
萧祁宸闻言,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若然,反问,“那若然被我瞒住了么?”
萧若然哑然。挑了挑眉头,放下茶盏,正准备说什么,却见珠帘被人一撩,一抹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祁宸。”月轻言抬头淡淡瞥了一眼在场的两人,随即忽视掉萧若然,将视线移到了萧祁宸身上,“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北王的寿宴,那么过几日,便该要出发了吧?”
萧祁宸点点头,道,“虽然有些仓促了,但是北王的寿礼却也是不可怠慢的。这些东西我不在行,还是要拜托轻言你全权负责了。”
月轻言闻言,也没露出什么异议,只是沉吟一声,道,“寿礼的事,我已经有了分寸。早些日子便已经托白师兄去总部将那尊‘白玉观音像’捎过来了,其他的,在仓库里拼凑几件就行,无需太较真的。不过,为了更深层次的安排,恐怕,还要在花费些心思才成的。”
“哦,小嫂嫂有什么高见?”萧若然在一边听着,也来了些兴趣。
月轻言转头看了准备看好戏的萧若然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道,“听闻北王此人……好美色。”
萧祁宸左眉微挑,“轻言准备使……美人计?”
月轻言轻笑了一声,“虽是老套,却是经典。对一些人来说,这种招,很有用,不是么?”
萧祁宸不置可否。
萧若然在一旁听了,也不由得接嘴道,“但是北王此人暴戾,多疑,祁宸哥这边,现在虽说与他北边相处平安,但这终归是有开战的一日的。北王就是再好色,这点还是算的明白的。小嫂嫂这美人计……怕是不好用的。”
月轻言看着萧若然的眼,澄澈无波,像是能看透人的灵魂。被月轻言这么瞧着,萧若然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强忍住撇开眼的无奈,好不容易,才看见月轻言微垂下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