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司徒翔愣了一下,随即问,“月少……莫非琼州已经收不住了?”
月轻言点点头,“看现在的情况,估摸着也就这一阵子的事了。呵,倒也是恰好。若是这里丢了,我们便要立刻赶去宓州。对了……前段日子带你走了一遍隧道,这路你还记着吧?”
“月少放心,都刻在脑子里了。”司徒翔笑眯眯地道。
“那就好,就是有事,我会通知你们。到时,你们先去宓州安顿下来,我过去之后,再去寻你们。”
“属下明白。”司徒翔道。
月轻言满意地眯了眯眼。该交代的交待清楚了,也就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地下庄园。
回到萧府,安安静静地来到书房核对账目。
看着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莞尔一笑。也多亏了交了底下这种方法,倒是方便多了。
麻利地将最后几笔帐清干净后,已经夜色朦胧了。
月轻言看着窗外的满月,神色淡淡。萧府在琼州的家产转移也已经做得七七八八的,还有一点零星的东西,这段时间就可以收尾。两年前和夜影楼做的那单生意,倒是赚了不少。
虽说放弃了利益分享,但是嫂嫂人倒是厚道的,还是给了自己四成的兵器,和一柄特意打造的长剑。
原来,那批矿石中,居然出了千年难得一见玄铁石。这种玄铁石是锻造武器的绝佳材料,但是却极为少有。没想到嫂嫂居然还会花费心思将仅得的一点玄铁石,为自己打造了一柄武器。这个情,倒是欠下了。
不过好在凤师兄终于是将嫂嫂给拿下了。这既然是欠的是嫂嫂,那便也就没什么了。
再说手头上的那些兵器。虽然只有四成,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留了百分之五十作为备用,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全部在各个领主的边界处转手卖掉了。
仔细算算,倒也是赚了挺多。
嗯……现在还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月轻言吹灭了蜡烛,暗忖道。
“轻言!轻言!”
温润的声音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月轻言抬头看,白影一闪,便是白芷已经翩然而至。
“白师兄?”月轻言微微笑了笑,眸中闪过了然,“是……到了么?”
白芷点头,看了一眼稍显空旷的萧府,抿唇笑道,“这东风已经到了,该是时候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一起踏入了书房后的暗道里。
当日,一群暴民由周围几座城朝琼州席卷而来,洗劫了琼州大大小小的商铺,店家,包括那盛极一时的萧府。洗劫持续了十日,在此期间,萧府的产业付之一炬。随后,随着霍家中部大军的迁移,暴民迅速逃窜,但这一番波折后,琼州也失去了往昔的繁荣。
从那日起,众人再未见过萧府那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小主母,而赫赫有名的萧府,也在兵荒马乱中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同年三月,江湖上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势力,称作“月殇”。月殇的成员,无形,无影,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同时,却又无处不在。众人只知道月殇的主人名唤“月少”,却无人知道这名“月少”究竟是男是女,年方几何。
同年四月,宓州突然出现一支极其强大的军事力量,打出“为民请命”的旗帜,自号为“南宸”,其领主为一箫姓年轻男子。南宸自露面开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鄞,菡,瓷和仑,四座周边城池,称霸一方,在众多逐鹿中原的势力中,已渐露头角。
故事,即将拉开帷幕。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并不很短。三年,已经足够改变很多的事情。
比如说,一支名为“血刃”的铁骑部队,以其彪悍的行军作风,利落干脆的行事手段而被众人所知。率领这支部队的将领,据说还只是一名少年。但那少年将领,却没有人敢于小窥。虽然其貌好似谪仙,但其武功之高,更是与其容貌形成正比,令人望而生怯。
这个少年将领只知他单名为一个“柒”字,为南王萧祁宸手下的头号大将。征战三载,率领血刃,立下战功无数,也为南宸的扩大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自血刃显世以来,不少军队已经对其闻风丧胆。自此,在所有的南方势力中,南王萧祁宸,早已拔得了头筹。
再比如,各大城镇里,任君逍遥已经悄然进入众人的视线之中,融入达官贵人们的生活里,成为红灯区最显赫的标志。而传说中,任君逍遥的老板,不是年老窑姐儿,反而是一名美得不分性别的少年。其花名,唤作“追月”。
“王。”
“何事?”萧祁宸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捷报,带着些微审视地将视线转移到正跪在地上的那名近卫兵身上。
“回禀王上,柒将军已经凯旋归来,此刻人正在厅外等候王上传唤。”小兵低声回答道。
“哦?她已经回来了?”萧祁宸眸子微微眯起,隐约带出一丝笑意,挥退了近卫兵,道,“你先退下吧……唤将军进来。”
“诺!”小兵应了一声,半弯着腰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突然听到一阵轻浅的脚步声朝房中走来,萧祁宸抬头一望,就见到了那张早已熟悉了的脸。
满头青丝早已经是极长的了,却只用一根青色的布条高高束了起来,显出几分干练。来人有一张仿若月华般的脸。眉若黛,唇如樱。一双琥珀色的杏眸澄澈清冷,似是能一眼看到底,却有什么也看不清。像是上天的格外偏爱一般,虽是常年在外奔波,她的肤色却白皙依旧,近距离观察,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也几乎看不见一个毛孔。
看起来虽然面孔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精致,但她那眉峰间所匿藏着的英气和锐利,倒也无人想过她不是一名男子,只当是太过年幼,脸盘还未张开罢了。
她个子按军中男子来看,不算很高,身材也很单薄,但此时身穿着一袭银色软甲,倒显出一丝凌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