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言又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道,“不讨厌。”
萧祁宸玩味地眯起眼,“好歹为夫现在还是你的夫君,你这般说,不怕为夫发怒?”
“你会么?”月轻言同样地眯起眼抬头对上萧祁宸的视线。
“也许。”萧祁宸露出标准的“萧氏笑法”,笑得勾魂而暧昧。
月轻言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说,“不是妾身自己自卑,但是请恕妾身无法想象,一个成年的男子会对妾身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所‘性趣’……夫君大人,你这话若放在六年后,或许妾身会更容易相信一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夫君大人与旁人是不同的?毕竟,这世上还是有一类特殊人群,有着特殊喜好的,譬如……恋童。”
“咳咳。”萧祁宸看着月轻言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地轻咳出来,眼里含着一丝无奈,“娘子真是不可爱。”
“夫君,我会将你的话当做赞美。”月轻言依旧风淡云轻。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兰苑。关上房门,挥推似画,月轻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抬眸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费劲逗我了。”
听到这话,萧祁宸也正了脸色,收回了之前的轻佻样,“好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娘子,为夫近日要出门一趟。”
“原因?”月轻言捧住杯子,抬头看着萧祁宸,淡淡开口问道。
“身体不适,病入膏肓,需要静心休养。”
萧祁宸一挑眉,笑得颇有深意。
“地点?”
“宓州。”萧祁宸道。
月轻言点点头,从床下拿出一张羊皮纸卷,铺开来,随手指了指羊皮纸上的一个点。“这里啊……”
看着羊皮纸卷,萧祁宸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笑起来,“大阳王朝的地图?怎么弄到手的?”
“玄机阁。”月轻言道。
“啧啧,这地图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东西,而且这还是张这么细致的地图!怕是宣帝手上的,都没有这一张完整吧?娘子,你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给为夫惊喜啊!”
萧祁宸歪着头打量着羊皮纸卷,口中不由得赞美出声。
月轻言勾起唇,不再对制造这张地图的过程细说,只是看着代表宓州的那一小块,沉吟一声,道,“宓州位于大阳王朝的南部,土地还算肥沃,客观条件也算不错。不过……”
萧祁宸笑眯眯地接上月轻言的话,“不过宓州其实又是个鸡肋至极的地方。比土地,比不过东部,比士兵强悍比不过北部,比财富比不过西部,比要塞,比不过中部。属于样样都不差,样样不如人的地方。”
“但是,这里却有两个好处。”月轻言一笑,接着道,“其一,宓州远离京城,在此处培养势力,不易招惹祸患;其二,这里虽说样样不如人,但是却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天险!宓州周围有很多山脉,属于易受不宜攻的类型。若是以这里为起点,攻下周围的城池将会容易很多。退后一万步,即使打不守城池,我们也不会丢了自己的大本营。有的是机会给我们来翻盘。对否?”
“恩……娘子甚得我意啊。”萧祁宸欣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眯起眼看着宓州,道,“所以,为夫先去宓州打点,娘子日后也方便将萧府的根基迁移到宓州去。若不出所料,今年年前,宣帝就要亡了,之后的日子……呵呵,倒是令人热血沸腾了。”
“妾身定当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为夫君大人分忧。”
月轻言收起羊皮纸卷,亦是笑意满满。
这天下……该是时候换人来坐拥了。
清晨。天还未大亮,月轻言被夹杂着些许冷意的气息惊醒了。简单地穿戴好,走出门便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正默默地站在那里。
“黑鹰?”月轻言开口,那男子也顺势转过了身。
平凡的模样,却硬是有一双锐利逼人的眸子,不是黑鹰又是哪个?
“月少。”黑鹰拱手向月轻言施了一个礼。
“来得到是准时。”月轻言微微一笑,“对了,你夫人身子还爽利么?”
黑鹰听到月轻言提起自家夫人,眸子里微微泛起了些柔色,“多谢月少挂念。内人身子很好,只是……最近孕吐得太厉害。吃了些草药,现下好多了。”
“哦?黑鹰要做父亲了?”月轻言勾起唇,带上一点暖意,“那倒是要恭喜你了。”
“呵呵,还是要多亏月少当年出手相救,否则……”
“那你还是得谢师傅去。”月轻言摇了摇头,笑道。
黑鹰也不反驳,直接问道,“不知月少今日来,唤属下何事?”
月轻言瞥了黑鹰一眼,浅浅开口,“帮我一个忙。”
“属下必当万死不辞。”黑鹰道。
“没那么严重。”月轻言笑了,“只是要让黑鹰你让我训练一批孩子罢了。”
“训练孩子?”黑鹰有些不解。
“我需要一批最中心的强大力量,所以……黑鹰,就拜托你了。”
“黑鹰自当尽力……只不过,黑鹰所会的,不是正统的军队训练模式。”
“没关系。”月轻言笑,转过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际,声音清冷,“我需要的,是一支最强的突袭兵,不是所谓的军队。黑鹰,你只要拿出所有的本事,用你自己的方法训练他们就好。”
“黑鹰定当不辱使命!”黑鹰半跪下来,低声道。
三个月后。
“京城已失手,宣帝逃避不及,于日前被暴动的人群刺杀与金銮殿上。”
扫过手中的纸片,月轻言微微勾起了唇,将纸片丢进了燃烧着的灯盏之中。
宣帝已经被推翻了,这王朝里的各支起义部队怕是要纷纷露出水面争夺这江山了吧?呵,不急,既然战火只是半会儿烧不到我们这里,那么韬光养晦一段日子又有何妨?
萧祁宸的意思也很明确了,暂时还是按兵不动,等日后局势稍微明朗些,他在插足。现在,隔岸观虎斗,不是更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