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月轻言眨了眨眼,应和了一声。
“恩,恩。”似画死命地点点头,“似画从来没有出来过呢,这次多亏了少夫人!似画是沾了少夫人的光呢!”
月轻言笑笑,也不再接话,只是闭着眼,进入冥想状态。
这次明面上出行的人,并没有带得很多。因为当地风俗的关系,自己这一波人,要比萧祁宸那边是故意晚上一个时辰。现在自己这里,就只有八名轿夫,几名侍卫和身边的这个叽叽喳喳的似画了。
恩,荒郊野外,防守薄弱。看起来,真是个适合偷袭的好地方呢。
真这么想着,突然,轿身就一个颠簸落了下来,让轿内没有防范的似画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轿壁上。
“啊”地一声叫唤,月轻言未等似画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干脆利落地欺身上前,点住了似画的睡穴。似画身子一僵,随即“砰”地一声歪倒在了轿子的软垫上。
将似画安置好,月轻言轻轻弯了弯唇角,掀起轿帘,漫步走了出去。
轿子外面,一群侍卫家丁已经全部歪倒在地。但是,地上没有血迹。
挑了一下眉,心底有些诧异。居然没有杀他们?
抬头看,一名身着黑衣,面貌平凡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她的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她。
“你是天下排名第四的杀手,黑鹰?”
月轻言带着淡淡的笑意,歪着头,看着对面的人,轻声道。
黑鹰。杀手榜上排名第四。他不归属任何杀手阁,也绝对不杀雇主没有付钱的其他人。五年前独自一人杀掉了邻邦的宰相之后,被邻邦全国通缉。但是,从此他也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上。真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让她看见了。
黑鹰……倒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才。
“你杀不了我。”月轻言微微地笑。这句话,没有讽刺,没有高傲,淡淡的,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般。黑鹰知道这个女孩说的是实话,虽然面前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但是,那孩子过于轻浅的鼻息,似落叶无声的的脚步声,都让人不得不防。多年的危险告诉他,她的这句话,绝不是大话。
“我接了任务。所以,你要死。必须死。”
黑鹰冷冷开口。面上波澜不起。
“哦?你……很缺钱?”月轻言眨了眨眼。
黑鹰没有说话,微微抿了抿唇,正准备行动,却听月轻言轻轻地道,“黑鹰,你若归顺于我,你夫人的病,我想,我有办法。”
黑鹰一震,握着刀柄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你的夫人,中的应该是天下奇毒‘年华’吧?”月轻言低垂着眉,细细回忆着,“‘年华’,提炼于百种毒草混合而成。中毒者,一月之内精神焕发,美艳绝甚从前,且不需饭食,不需睡眠。但,一月之后,将油尽灯枯而亡……黑鹰,我说的可对?”
“你……你真能救她?”黑鹰启唇,冷冽的眸光似有些微波动,“我如何信你?”
“但是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么?”月轻言淡淡地道,“天下能求你夫人的,一是神医谷的阮神医。但是神医谷离此处太过遥远,一月之内,根本不可能到达。二是玄机阁的玄机老人。只可惜你却不知道去玄机阁的路。三是飘渺楼,但是飘渺楼的楼主太过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
黑鹰瞳孔微缩,肌肉紧绷。
“哎……黑鹰,我的师傅就是玄机老人。”月轻言叹了一口气,抬头,就见到了黑鹰狂喜的眸子。
“当真?”
“你若不信……”
“黑鹰愿为主子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不等月轻言说完,黑鹰马上跪了下来,“只求主子救我娘子,从中毒之日开始,她只剩下十五日的时间了。”
“呵呵,不用叫我主子,黑鹰若是愿意,就唤我一声‘月少’吧”月轻言笑着扶起黑鹰,“你夫人的事不必担心,十五日,已经足够。现下,最重要的……黑鹰,帮我一个忙吧。”
“黑鹰在所不辞。”
“妹子,妹子!”
钱国林急匆匆地走到钱佩儿的房中,一路走,一路唤着。
“什么事?”钱佩儿皱了皱眉,看着面前明显一脸得意之色的钱国林,没什么好气地开口,“看你!你怎么跑到萧府来了?”
“嘿嘿,妹子你别恼,哥这不是高兴么!”钱国林腆着脸道。
“哼。”钱佩儿白了钱国林一眼,但想着那个讨厌的小丫头终于消失了,心下不由得也是舒畅了许多。
拿着眼角扫了钱国林一眼,蓦然开口,淡淡地道,“货都断干净了罢?”
“干净了,干净了!”钱国林见钱佩儿开口问起此事,连忙开口保证,“这次绝对彻彻底底断干净了!”
“嗯……这就好,如果下次……”
“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次!”钱佩儿听着这话,才勉强地缓了脸色。这头还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料那头小桃突然过来敲起门来。
“姨娘,钱老爷,你们在里面么?”
钱佩儿皱了皱眉,走过去拉开门,虎着脸,闷声道,“吵吵什么?没见着我和我哥在叙旧么?”
小桃看着钱姨娘难看的脸色,骇得不小心往后退了一小步,定了定神,才小声开口,“不是啊,老祖宗让我来叫你们去前厅呢。”
“老祖宗?去前厅?”钱姨娘眉皱得更紧,“叫我们去前厅干什么?”
“呃……姨娘,是少爷和少夫人……他们回来了。”小桃偷着看了一眼钱姨娘的脸色,然后赶紧低下了头,小声说着。
“什么?”
钱姨娘和钱老爷对望了一眼,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小桃!”
“是!”
“带路!”
“哦……”
前厅。
“月丫头啊,宝贝啊,你没事吧?”老祖宗死命地抱着月轻言的小身子,一个劲心疼地唤着,看得众人都是惴惴不安。
“老祖宗,轻言没事,轻言一点事都没有哦。”月轻言好笑地看着正陪着自己一起演戏的老祖宗,乖巧地缩起身子,声音却是柔柔的,糯糯的,镇定中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安慰的意味,“幸好夫君大人来得及时,这次虽是受了惊,却也幸得没有什么人员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