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呵呵,倒是有信心啊。
一月后。
“轻言。”
“白师兄?”月轻言看清来人,连忙开口问道,“证据可拿到了?”
白芷点点头。清隽的脸上有一丝疲惫的神色,眸子在看向月轻言的时候,却依旧是温文如水,“就是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了几封信,递了过去。
月轻言接过信件,细细地翻阅了一遍,看着上面的字,眉头终于缓了下来。
没错,信上不是其他,正是钱老爷与外邦商量贩卖私盐的书信!月轻言微微笑了笑,再从自己怀里摸出几张纸片,与那几封书信摆在了一起。
白芷看了纸条一眼,低声问道,“这是钱姨娘的笔迹?”
月轻言点头。看着面前的东西,嘴角撤出一个冷笑。
“自从钱莺被赶出萧府以后,没有人帮钱姨娘牵线搭桥,要在萧府的眼皮底子下,与外界接触,自然是麻烦了不少。而钱姨娘这人又极度地多疑,不敢任用府上的丫鬟,只有飞鸽传书。呵……她也不曾想过,会有人专门来截她的书信罢?”
白芷颔首,拾起纸片看着。每张纸条上字都不多,但字迹却很娟秀,只不过……那内容却都或隐或现地揭示了钱姨娘对萧府的窥视,和吞并之心。
“轻言,你是打算出手了么?”白芷放下纸条,问。
“不。”月轻言轻笑着摇头,“这些字条实际上,并不能动摇钱姨娘的地位。只是些似是而非的话,若是她存心狡辩,我们又能奈她何?”
“轻言的意思是,钱老爷的这些暗信,也不能用,是么?”白芷又问。
“不,这些是要用的,只是要看……我们究竟要怎么用了。”月轻言轻声开口,眸种划过诡异的光彩。
“钱姨娘?姨娘?您在里面么?”
门被人轻轻叩响,惹得钱姨娘一阵心烦。走上前,拉开门,却见是一月都未出过房门的月轻言正俏生生地站在了门外。
“哟!月丫头啊!”钱姨娘见着,马上喜笑颜开起来,“月丫头病了可都一个月了,都怪莺儿那丫头太不知分寸!对了……月丫头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月轻言此时脸上还挂着大病初愈的病态之色,怯怯地看了一眼钱姨娘,缩了缩身子,然后才细声细气地答,“多谢姨娘关心,言言好多了。”
“好多了?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姨娘不得愧疚死啊!”钱姨娘笑得更深了些,但身子却依旧堵在门口,没有半丝想让月轻言进门的念头。
“嗯……姨娘别这么说,上次是言言自己不小心,不关莺儿姐姐的事。”月轻言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随后就这么傻站着,也不再开口。
钱姨娘低头看着面前显得似是十分乖巧的女孩,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等了半盏茶,见月轻言没有再交谈的意思,连忙开口,“月丫头啊,你这身子也才刚好,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你还是快回去歇着吧,别又着了凉!”
“嗯……不,不是……”月轻言愣了一下,摇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言言……言言是想将这个还给姨娘。上次誊好的,被池水弄湿了,言言又抄了一份。”
钱姨娘接过薄薄的账簿,面上闪过一次诧异,正反看着,就听到月轻言突然开口,“那,姨娘,言言先走了哦。”
“嗯嗯。”钱姨娘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两声,但正当钱姨娘准备收起账簿,关门回房时,一封书信突然出现在了账簿最后两页的夹层里。
“哎!月丫头!”
钱姨娘抬头,连忙高声喊道。
“什么?”月轻言愣了一下,抬头望向钱姨娘。
“啊……没什么,就是……”钱姨娘定了定心神,笑着问,“月丫头啊,这封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信?”月轻言挠了挠头,然后蓦然一笑,“哦,是刚才从姨娘的门缝里看到的哦。怎么了?”
钱姨娘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月轻言的脸上看,知道月轻言脸色变得通红,结结巴巴问自己“有什么问题”时,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抓紧了信,面上笑得越发灿烂,“月丫头啊,你有没有看这封信啊?”
月轻言摇了摇头。
看到月轻言的反应,钱姨娘却还是觉得不放心,补充道,“真的没有?”
月轻言嘟了嘟嘴,有几分委屈,“没有,言言没有看。”
听到月轻言这么说,纵然不信,钱姨娘也不再好继续问下去,转了转眸子,面色阴沉下几分,拉过月轻言,小声地道,“那月丫头不要告诉别人有看到过这封信,听到没有?”
“为……为什么?”月轻言小小声地问。
“没有为什么!”钱姨娘声音强硬起来,“如果你不听话,姨娘就把你丢到小黑屋里去,让野兽把你吃掉!”
月轻言听到此话,身子顺势地一僵,脸色越发惨白,“听,听到了。言言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钱姨娘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将木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门外,刚才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月轻言,慢慢垂下了眉眼,淡色的唇,略略弯了起来,莫名带出一丝凉薄的冷意。
钱姨娘走进房中,犹豫了半晌,还是拆开了手中的信件。若是没有认错,这分明是她那个蠢大哥的笔迹!
咬了咬牙,低头略略看了一遍,不禁脸色骤变。
她那个好大哥!
眼睛里似是能冒火,心脏一下一下急促地跳了起来。闭了闭眼睛,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了一次,连忙坐下来,伏案写了一封短信,然后塞到了信鸽的腿管儿处,将信鸽放飞了出去。
走在路上的月轻言,静静抬头看着从天空飞过的那一只白鸽,眯了眯眸子,转身,走回了兰苑。
醉廷阁。梅芳院。
“哎呀,妹子,你这么急着找哥做什么?”钱国林不满地嚷嚷着推开了梅芳院的大门,看着里面静坐着的钱佩儿,满脸的忿忿之色,“你老哥我好不容易翻身一回!嘿,赌场里手气正好着呢,你居然叫我来,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