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的恼意。声音却是真真的好听,只是那说话的内容就……
“小忆?”
这厢话音刚落,那边的月轻言就忍不住掀开了盖头,带着些许吃惊地向着来人望去。
说话间,那厅外的姑娘已然轻巧地走了进来。一袭粉色长裙,美目盼兮,说不出的娇俏动人。水忆听见月轻言的轻唤,下意识地抬头去望,不过一眼,却让水忆忍不住地兴奋起来。
一把扑向月轻言,虽然在近身之前被萧祁宸礼貌地拦下了,却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围着月轻言转圈圈,然后不停地咂着嘴,“月月今天真漂亮。”
众人听着水忆这孩子气十足的话,虽是忍俊不禁,却也不由得暗自认同。
厅中那小小的孩子,身着一袭艳红的婚装,上面用着暗红的底线绣着腾飞的凤凰,隐隐中透出一股华美。小人儿有一双极美极美的眸子。澄澈的瞳,却又似是无波的井,乍一看,反而摸不透深浅。
虽然有些婴儿肥,但是却为她更添几股娇憨可爱之气。脸上并没有上什么妆,却已然面如傅粉,美若璞玉。
虽然现在看来,还只是属于孩子的粉雕玉琢,但是,不可否认,这孩子的面貌长的是极好的。不难想象,若干年以后,这个娃娃到底会如何倾国倾城。
当下,也无人再去为萧大公子去嗟叹。这怎么看,都是人家萧大公子捡了个宝啊!
众人还沉浸在这一刻的和谐中,上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稍稍显得有些尖锐的嗓音。
“这位姑娘……是咱们宸儿新娘的……朋友?”
钱姨娘眯着眼打量着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水忆。
这丫头……好像有些眼熟。但是宸儿不是说月轻言这奶娃娃是个弃儿么,何况年纪这么小,怎么会……
“不是。”
耍宝完毕,水忆也不晚今日来得主要目的。依依不舍地在月轻言蹭了一下,才笑眯眯地回过头,扫视了周围一圈名声显赫的王孙公子,片刻后,才缓缓地道,“我是我家月月,今日的‘高堂’。”
说完,不再看周围面色各异的宾客,反而拱手抱拳,笑道,“水天堡主之女,玄机老人之徒,水忆,今日特奉家师之命,为吾家幼妹,轻言,受,高堂之礼!”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水天堡!居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水天堡!
还有玄机阁!那个天下第一的玄机阁!
原来……萧大公子不是娶了一块废铁,而是娶了一块黄金啊!
月轻言对上水忆的视线,却发现水忆正从她眨眼。多年的默契,让她知道了水忆的意思——玄机阁的人,可不能让外人看清,让外人踩扁了!
上面,钱姨娘眼色微微有些暗沉,缓了缓气,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水忆一晃一晃地走到了顶上,拍了拍她的肩,笑得牙不见眼,“喂,大婶,麻烦给安排个座儿吧。”
那一刹那,钱姨娘维持了一天的笑脸,一寸,一寸……龟裂了。
大婶?
大婶!
接下来又是兵荒马乱的几分钟。待当一切弄妥当之后,水忆才满意地哼哼两声,大喇喇地坐到了钱姨娘的身侧。
朝已经呆愣住的媒婆使个眼色,水忆咋呼地道,“快开始呀。我为了赶过来,饿了好久了。这次要吃个回本!哼哼。”
月轻言闻言,无奈地勾勾唇,眼角却是泄露出来了点点暖意。
轻轻将喜帕拉下,就听得那媒婆恍然大悟地道,“哦哦,开始,开始,就开始……咳咳,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转身,朝着水忆的方向一拜,月轻言心中微笑着默念。
谢谢。
“夫妻对拜!”
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月轻言侧过身,略略弯腰。被喜帕遮住的眼,没有注意到厅外,一道白影有些落寞地闪了过去。
那白影,萧祁宸看到了,但是,相对的,眸中的兴味却是越发深了。
“送入洞房!礼成!”
红艳艳的喜房里,一个身着艳装的小小的女孩正规矩地坐在喜床上。女孩的身旁,一个小丫头正默默地站立着。
带着寂寞的氛围中,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喜房里,闪过了一道黑影。小丫头机警地抬了眼,待看清了来人,才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子,退了下去。
“白师兄,来了?”
将喜帕掀开,看着白衣翩然的白芷,月轻言弯了弯唇,走上前,道。
白芷看着烛光下那张越发明艳的小脸,微不可查地一愣,随即温若春风的笑漫上唇角,“嗯。”
两人在房中的桌子旁坐下,月轻言倒上一杯茶,浅酌一口,道,“白师兄可查到什么了?”
白芷沉吟一声,半晌,才道,“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抬头,看了月轻言一眼,继而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萧府是大阳王朝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只可惜,萧府一直人丁香火不兴旺,而且……萧公子的父亲在年前已经过世,现在,是其妾室,萧钱氏掌管萧府所有操作。”
“哦?妾室?”
月轻言微抬了抬眸子,道,“能将这么大的家族权势紧握于手,这个萧钱氏,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啊。”
白芷点点头,继续道,“萧钱氏的娘家是大阳王朝排名前十的大商贾,此妇人也是自幼就心机深沉。如今掌了萧府主母之位,怕是……不满足的。”
“你是说,这个女人还妄想吞下整个萧家?”月轻言挑了挑眉。
白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但是萧府里的权利那女人终究还是没有全部抓住吧?”月轻言把玩起手中的茶盏,问道。
白芷点头,“约莫是这样。萧老爷子终究去的还不算太久,她就算再怎么有本事,这么大的肥肉还是一时吞不下去的。但是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么女人已经在萧府的各个产业里开始插进了自己娘家的人了。”
“萧府除了她,难到,就没有别的势力了?”月轻言放下茶盏,略显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