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呵呵，月王爷，不必再强撑了。百虫七花的毒，越是压抑，死去的时候，可就是越痛苦啊。”

稚嫩的声音带着浅浅地笑意在厅中传播开来，明明是吴侬软语，却硬生生地带出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月王爷闻言一愣，看着完全从阴暗处走出来的小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玉……玉……”

“哦？”月轻言抬头，眸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原来，高高在上的月王爷，还记得那么一个既低贱又不知廉耻的傻女人啊？呵呵，我那苦命的娘亲如果泉下有知，该是要偷笑了吧。”

“什么？玉姬是你娘？你就那个……”月王爷张了张嘴，“傻子”两个字在他唇舌间绕了一圈，却还是没有吐出来。

“没错，我就是那个害你月王爷被人耻笑了五年的傻子。”

“不……不可能！你怎么……”月王爷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月轻言集合了玉姬和自己面貌优点的五官，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记。

月轻言勾了勾唇，视线移到了一旁，脸色惨白的月王府身上，“这……您可要去问您亲爱的王妃娘娘了。”

“素儿？”月王爷心头闪过一丝清明，转过头，低低地唤了一声月王妃的闺名，“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月王妃一惊，随即强笑道，“王爷，您怎么听信一个小女娃的话？玉姬当初干了那档子事，您可是亲眼看见的……”

“哦？是么？”月轻言低喃，“这么说，当年那些买通侍卫，行贿医官，还有害我娘亲喝下滑胎药的人……王妃都是不知晓的啦？”

“素儿？”王爷眉头紧皱，眼中升起寒雾，再次开口唤着月王妃的名，声音却是凌厉了些。

“臣妾不知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月王妃捂住耳朵，死命地摇头，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突然，一把拉住月王爷的手臂，娇艳的面庞染上点点哀伤的味道，“王爷，臣妾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都是这个丫头在挑拨离间啊！王爷，今日这毒，也是这丫头下的，就算如此，您还要信她的话么？”

月王爷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月轻言道，“此事本王会好好调查，你现将解药给本王，本王发誓，以后会好好待你，补偿你，从今以后，无人敢再笑话你，你将是本王的女儿，月王爷最尊贵的小郡主！”

“我说……亲爱的父王大人。”月轻言敛起眸，微微笑了笑，“请问父王大人，已经五年了，那……您可知晓，‘您的女儿，月王府最尊贵的小郡主’究竟名讳为何？”

月王爷闻言，脸色一僵，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月轻言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装满了不屑和讽刺的味道，“呵呵，一个连自己女儿名讳都不知晓的父亲，还配做一个父亲么？对，月王爷您有女儿，也有最尊贵的小郡主，但那决不会是我，绝对不会是我——月轻言！”

一步一步走上前，素手在腰侧拂过，瞬间，一柄软剑被握在了手中。

“你，你要干什么？”月王妃看着月轻言满面肃杀的模样，有些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

“做什么？”月轻言挑眉，“我以为，我做得已经很明显了。”

“你不能这么做。”月王爷咬了咬牙，尽量拖延着时间，“你这么做是弑父，是杀亲！”

“弑父？杀亲？呵。”月轻言笑弯了眉眼，但是，那双眸子里却一丝笑意也无，“月宵，你枉为人父！呵，我的亲人？在这个月王府里，我的亲人就只剩下珍娘，但是，现在珍娘被这个贱人杀了。所以，不要说亲人……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有的，只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你不能杀我们……”月王妃看着月轻言提着剑，一点点逼近，高声尖叫，“朝廷不会放过你的！救命！救命！”

“呵呵，朝廷不会放过我？”月轻言轻挑左眉，“我倒是觉得，宣帝说不定还会暗暗嘉奖我一番呢。你不觉得……月王府已经太过锋芒毕露了么？宣帝早已经想要除掉你们，只是苦无机会罢了。盛极必衰，盛极必衰！你们，难道不懂？哈哈哈！救命？哪个会来救你？你们的走狗都在这里，还有哪个会来救你？”

此话一出，月王爷和月王妃都不再出声。他们知道，月轻言说的话，句句属实。宣帝……已经想找他们的错，想很久了。

“呵呵，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已经昏睡过去，但是你们却还能清醒么？”月轻言用剑轻挑起月王妃的脸，看着她害怕地直打哆嗦的样子，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却渐渐地浮现出一抹近乎恶意的微笑，“因为啊，我要让你们清醒地记住接下来所要承受的一切。”

退后一步，看着面色青白的月王爷和月王妃，一字一顿，“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素手翻飞，剑影微闪，带出一片杀戮的魔魅血气。

飞身上前，月轻言小手捏住月王妃精致的下颚，缓缓低下头，对着月王妃的耳畔，呵气如兰。

“呐……亲爱的王妃娘娘，您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珍娘的？”月轻言弯了弯唇，“用鞭子抽？用银针扎？呵呵……不要说你忘记了啊。王妃娘娘，现在，我会一一加倍地讨还回来了！”

眉一凝，顺手点住了月王妃的穴道，然后强硬地撬开她的嘴，往怀里摸出了一粒药丸，往她嘴里塞了进去。

那枚药丸入口即化，月王妃待被月轻言解开穴道后，想要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月王妃咬牙看着月轻言，一双眸子里恶毒的情绪彰显无遗。

月轻言嗤笑一声，淡淡开口，“王妃娘娘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轻言，那个……不过是一点辅助的药物罢了，轻言是免得待会儿的戏码让王妃娘娘不过瘾。对了，师傅说，这个药，在江湖上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叫‘蚀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