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宣宗换好朝服,身后跟着一群静默的内监去上朝。
毕恩生一个人早起,悄声走进内殿。
“毕先生。”伺候在内殿的宫娥福身。
毕恩生示意不必出声,他蹑手蹑脚走到庄懿的床榻前。她依然没醒,神色依旧痛楚。
他安分地坐在一边,隔着庄懿数步远,不再靠近。
在宣宗不在的情况下,他可以再走近一点,仔细看着庄懿,但是毕恩生没有。在他看来,隔着数步远,已经足矣。
上朝的时候宣宗整个人没有心思,群臣也很识趣地无本退朝。
他又踏着匆匆的脚步回到乾宁宫。
彼时,宣宗正满怀期待地准备走进内殿,正好听见说话的声音。那是……那像是等待已久的庄懿的声音,她在问毕恩生:“你一直在这里么?”
毕恩生凑上前去,掩不住地欣喜:“幸好,你捱过来的。”
庄懿用手去抚着头:“我的头好痛。”
“别乱动。”毕恩生用他温热的手将庄懿的手放进被窝,“慢慢的,头就不会痛了。”
庄懿的脸色显得苍白无力,干涸的嘴唇微微疼痛。不知为何,在她的感觉里,仿佛有一个身影一直在她面前,待了很久。
宣宗走进去,神色淡然:“你醒了。”
毕恩生垂首在一边:“回禀皇上,夫人醒了。”
自宣宗走进来,庄懿的眼神一直留恋在他身上,那是一种逃离生死后得到重生的盼望。
宣宗只是睨了庄懿一眼,便挥手撤退左右人:“统统下去,朕有事问庄懿。”
毕恩生临走前,很欣慰地看着庄懿一眼。
“头还痛吗?”宣宗走至床榻边上,俯视着庄懿。
庄懿忍着:“好很多了,谢谢皇上关心。”
宣宗忍不住握紧拳头,她和自己就真的这么生分么?明明很痛,连一个外人都愿意告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就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