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恩生笑了:“看来你亦是一个懂茶之人。”
庄懿轻笑,抿嘴饮了一口茶:“嗯……”
看到她脸上满意的笑,毕恩生也笑了:“这样笑起来才好。”
庄懿刻意地收回笑,略显尴尬。
毕恩生语气温和:“不管如何,都要使自己稍微快活一点不是吗?”
“我向来认为让自己快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庄懿放下茶杯,双手在桌下交叉。
毕恩生将口中的温茶吞下:“慢慢来,便会一样一样实现。”
“如果可以选择,我会选择和一个男人相守一辈子。”喝了茶的庄懿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足够。”
毕恩生道:“不止对女人,对男人来说,也已经足够。”
庄懿忽然觉得很闷,站起来:“毕先生。”
毕恩生自知她的意思:“我会走,不会给你增添烦扰。”他甩甩衣袖,愈加显得仙风道骨。
庄懿阖了阖眼:“他什么时候来?”
“很快。”
“我会赢吗?”
毕恩生反问:“赢什么?”
“争权夺利。”
毕恩生一语点醒梦中人:“女子要在后宫立足,必须借由子嗣。只有子嗣才是最保障的恩宠。”
一说到子嗣,庄懿便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毕恩生无声退下。
庄懿失去的是子嗣,但是必须借由的还是子嗣。她长长吁口气:“不知这一切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毕恩生说得没错,宣宗果然来了。惊蛰那日,宣宗穿着便服,身后跟着长荣和傅君生,闯入宁静的山舍。
书童问毕恩生:“先生要出去迎客吗?”
手上的笔头顿在宣纸上,模糊了一大块,毕恩生收回神:“不,不必了。”
书童又问:“先生可是舍不得庄懿?”
“出去!”毕恩生难得略显不快,“不要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