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在屋里转了圈,最后指着大门对季仁逸道:“把门板卸下来,今晚,你就睡门板吧!”
这种门反正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既然都让他睡到屋里了,一扇门又挡得了什么。何况,水落看着一只手便将一扇门板搬到屋里的季仁逸,他给她的安全感,比那两扇门板要强许多。
水落回自己屋,抱了被褥出来,“今天先用着,明天再晒晒。”
“多谢姑娘。”季仁逸看着水落,露出一丝似欣慰的笑容来。水落一见立刻又恼火了,那是一种让人很生气的感觉,似乎,眼前的人,看着她时,却并没有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简而言之,就是,眼前的人,在利用她,想从她的身上去看到另一个人……
所以,一看到那种笑容,水落的火再飚起,“记住我的话,不许靠过东屋,听到没有?”手握杀猪刀,用力刺在门板上,刚好是季仁逸放枕头的那一端。刀口发出阵阵幽光,可见,这决不比外面地下的匕首钝一点点。
“听到了。”季仁逸应着,看着晃荡着的刀,面露不赞同的神色,“作为女子,不该拿这些……”
“闭嘴。”水落没给说教的机会,天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废话要说,“记住了,不然,我就用这把刀刺进你的心窝……”
水落手起刀起,转身将灯端起,慢慢走回自己的屋里,将刀收好,灯火吹灭,躲倒在床上,一阵恍惚。
她没有刻意的去想什么事,可是,有些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脑子里,没有条理,没有规律,没有前因后果,也没有私毫目的,只是那么乱七八糟的时隐时现。
死了好久的娘突然跑出来跟她说,她该嫁人了……如果她不是被娘从水里救上来,不是在牵牛镇,她会变成什么样?活的更好,还是早已死去?展宏成了土匪老大,可是,他却不来娶她了,因为他说,他要娶香香……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水落再次限入沉睡之中,真正的沉睡,从她娘王婆死后,从未有过的安心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