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枚儿回来看你啦!”欢快的高分贝很快引起了溪瑶的注意。
只见溪瑶斜躺在椅子上,膝盖上铺着一块红布,青葱般的玉手轻捻绣花针,飞快地穿梭在红布的正面反面。
“知道了,喊着么大声做什么。”溪瑶放下手中的针线,抬头对着朵湛嫣然一笑。
“姐姐你在干什么?绣花?好漂亮的一对野鸡啊!”朵湛跑到溪瑶脚下,依靠着溪瑶,看到那红布后大惊小怪地惊呼着。
“这哪里是野鸡!”溪瑶哭笑不得地点了电朵湛的脑门,“这是鸳鸯戏水!”
坦白说这两只野鸡形态优美,颜色鲜艳,看上去十分的赏心悦目,朵湛只是故意说笑而已。
“姐姐你绣这两只鸳鸯干什么啊?”朵湛伸手抚摸着丝绸面料上柔滑的鸳鸯,心底赞叹不已,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世界级非文化遗产啊!
“当然是送给枚儿的了。”溪瑶的声音悦耳动听。
“呃?给我?”朵湛愣住了。
“姐姐希望枚儿和皇上恩恩爱爱,就像这两只鸳鸯一样。”
朵湛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嘴上也哆嗦了起来:“姐姐,我……”
溪瑶伸手堵住朵湛的嘴,直视着朵湛,眼里依旧是于以往无异的温柔。
“枚儿你听姐姐说。”
“姐姐真的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想这后宫有谁不是皇上的女人,能够被皇上选中伺候皇上是枚儿的福分,姐姐也替枚儿感到高兴。”
“从前姐姐一直在担心害怕,怕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枚儿,但是如今,枚儿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姐姐感到很欣慰。”
“皇上宠爱我们姐妹俩,是我们姐妹俩的福分,枚儿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啊?”
朵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此时溪瑶在自己心底,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姐姐,自己对溪瑶的感情,甚至已经超出了一般对待家人的感情。
“姐姐,枚儿很害怕,皇上毕竟是姐姐的夫君……”朵湛刚抢着说了一句,再次被溪瑶打断。
“枚儿,你要记牢了,皇上是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的,他是整个天下的。所以,你并没有抢走姐姐的东西,那原本就不是属于姐姐的。”
溪瑶认真严肃地看着朵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从小都执拗,我就怕你想不开,对皇上存了过多的心思。”
“不不不,枚儿明白的。”朵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抓紧溪瑶的手,“姐姐讲的话枚儿都明白的。”
“明白就好了,地上怪冷的,赶紧起来吧。”溪瑶莞尔一笑,拉起朵湛往外走去,“去试试紫烟那丫头泡的茉莉茶,挺不错的。”
朵湛被溪瑶牵着手,看着溪瑶那单薄纤细的身影,却获得了无穷的温暖和力量。
从溪瑶的宫室里走出来,那两个宫女还在外面等着,扶着朵湛上了轿子,还不等朵湛吩咐,轿夫就抬着轿子就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想必这也是延陵夜一早吩咐好的,罢了,迟早都要再见,迟见不如早见。朵湛抱着这样的心态,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待到摇摇晃晃的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丫鬟搀扶着朵湛下了轿子,一抬眼,就看见御书房里那抹明黄的身影。
“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延陵夜看到朵湛回来,俊脸上立刻扬起笑意,快步迎了出来,伸手就要揽朵湛的腰。
朵湛不找痕迹地避开,面带温和的微笑,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见过皇上。”
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但是朵湛还是听到自己的身影在微微颤抖。
眼前的延陵夜,依旧是那么的冷峻霸气,浑身上下散发这一种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的光芒。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不会为他心动。如果是在现代,朵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
但是在这里,一切都变了,没有一夫一妻,没有从一而终,女子,终究只是附属品而已。曾经想过只要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这样优秀的男人,闲来无事自己拿来YY一下就好了。但是现在却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隔在两人中间那层薄薄的纸,已经被戳破了。
看到朵湛躲开自己,延陵夜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鹰眸扫过朵湛纤瘦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说:“好了,别跟朕呕气了,身子,好点了么?”
朵湛直视着延陵夜的眼眸,用近乎调笑的语气说道:“皇上昨晚只顾着自己享乐,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你……”延陵夜无奈地谈了一口气,再不顾朵湛身体的抗议,一把将朵湛拥进怀里:“好了,别生气了,如今你是朕的了,朕会好好宠爱你的,你将会是朕最宠爱的女子。”
“最宠爱?”朵湛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尾音,“奴婢只是一介宫女,哪里敢奢望得到皇上的宠爱。”
或许你对许多女子用过铁棒加胡萝卜这招,但是自己是不会买你的帐的。扇个巴掌再给块糖,这么狗血的烂招真让人感到恶心。
延陵夜俊脸涨红,像是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下巴抵在朵湛的脑袋上,轻声说道:“朕……对不起。朕承认自己的做法是有点卑鄙,朕这一辈子都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都是为了你,朕才逼不得已这么做的。要是你愿意,朕现在就可以册你为妃。如今再没有什么挡在我们中间了。”
朵湛在心里哀叹一声,到底要自己怎么解释他才能懂?挡在两人中间的障碍物从来都不曾消失过。
“皇上多虑了,奴婢一介宫女岂敢对皇上的行为做出评判,皇上看上奴婢自然是奴婢的福气。”朵湛淡淡地说道。
延陵夜听她这么说,深知情况不利,他努力争取道。
“朵湛,你别这么说话,朕还是希望你做回原来那个没大没小的人,朕希望在你脸上看到真心的笑。”
“不是奴婢不想做,而是皇上不让奴婢做,不是么?”朵湛自始自终脸上都保持这客套的微笑,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