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都给我滚开!”灼热的泪水沿着颈项划落到胸前……将心脏的地方熨的好疼……朵湛扑到那几个宫女面前,手脚并用将她们推开踢开,几乎崩溃般的跌坐在地上,垂着头胆战心惊地打量着陷入癫狂状态的碧烟。只见她神志不清,只是在拼命摇晃自己的脑袋,带着血疙瘩的手指拼命地抓着瘙痒的头皮,嘴里“不要……不要……”地嘟囔着,仿佛要把这许多年的痛苦和悲伤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你还有没有人性?!这样折磨一个无法还击的人很有趣么?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这一切都是朝我来的,你有本事直接来找我就好,为什么要伤害无辜?!”
朵湛将神志不清的碧烟轻轻地搂在怀里,转头对皇后大吼。
“从你一开始见到我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当然我也不喜欢你。但是你却用这样卑鄙无聊的手段去折磨别人,你还配得上皇后这个称号么?我都为凌枭有你这样的姐姐而感到羞耻!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残忍的女人,呸!”
顿时,全场安静了,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地听见。
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喘着粗气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心跳。
几句话,朵湛说的大气凛然,虎虎生威,配合着她不屑地朝皇后吐口是的动作,气场真是强劲到爆。
但是,站在周围的人却为朵湛捏了好几把汗,袁彩仪不可置信地伸手捂住了自己拼命想尖叫的嘴巴;云清也惨白了脸,眼眸里划过一丝担忧的神色;连舒美人都皱了皱眉头。有一些胆小怕事的妃嫔怕牵扯到自己甚至已经开始悄悄地往后退,想趁着没人注意到得时候溜走。
“放肆,竟然敢对皇后无礼!该当何罪!”站在皇后身边的蒙面宫女尖声怒喝,看着被朵湛一口口水弄花了妆容的皇后的脸,赶忙伸出手轻轻地擦拭。
“苏妹妹,本宫不明白你在做什么。”皇后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波澜,但是却透着一股足以冰冻周围一切生物的寒意,“这个贱婢斗胆污蔑妹妹,本宫不过是替妹妹出气,为何妹妹却不领本宫的情?”
“你少在这里装老好人做戏给人看了,谁还看不出你那点花花肠子!”朵湛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皇后面前,直视着她那冰冷残酷的眼眸,“心知肚明的东西就别再装了,成天带着个面具做人你累不累?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再我背后捣鬼,更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妹妹你是误会了,姐姐只不过是替妹妹教训不懂规矩的下人而已。”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朵湛的眼睛,空洞的瞳孔里几乎照不到朵湛的影子,就像是透过朵湛在和别人说话一般,只是在寂静无波的眼眸地下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
“够了!我告诉你,碧烟是我的人,你敢动她就是当面在对我下战书,既然这样,我只有迎战。”
撕破了嘴脸,朵湛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就算心底依旧存在着对于皇后的丝丝恐惧,但是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只能迎战。
“妹妹,你可知道你自己说了些什么?”皇后似乎对于听到这样的话早有意料,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隐藏得很深的笑意,“这个贱婢是妹妹的人,难道说妹妹真的指使她去偷东西不成?”
“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今天我就把人带走,你有些什么早就想好对付我的招数就快快使出来,不管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朵湛撂下狠话,转身回到碧烟身边,轻轻地抱起碧烟,和早就吓呆了的秀儿两人将碧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朝风藻宫的宫门走去。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隐约中,朵湛听到这么一句话。
“秀儿,你把我晾在阳台外的废茶叶渣取来,磨成粉末,与茶油混合,弄成糊状,再去御膳房取来冰块,冰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再给我,快去。”
“是,娘娘。”秀儿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走了。
“小吴子,我不是叫你去太医院找徐太医的么?他人还没来?”
“回娘娘,太医院管事的说只是一个丫鬟不能让太医去诊断,所以奴才就……就回来了。”胆小的太监低下头低声回答,因为完成不了朵湛派给的任务而显得愧疚不已。
“你缺心眼啊你!你不会说是我不舒服?再去一趟!”朵湛不耐烦地说道。
“是,娘娘。”小太监赶紧应和了一声,一溜腿冲了出去。
朵湛缓缓地走到碧烟的床榻边,看着那动也不能动一下地躺在床上的碧烟,宛如失去了生命的布娃娃一般,脆弱孤独得叫人心酸,纤细手腕脚腕遍布着挣扎的痕迹,伤疤蜿蜒得像是蜈蚣一般长牙五爪。朵湛拿起沾湿了的温热棉布,轻轻地在她身上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痛了她,但是即使是这么小心,昏迷中的碧烟依旧发出了不自觉的痛吟。
“娘娘,温水来了。”一个丫鬟捧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来到朵湛面前,放在旁边的花柜上,从里面取出一条汗巾,仔细地拧干,递给了朵湛。
“在里面加了白酒么?”朵湛接过汗巾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娘娘放心,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一杯白酒,九杯水的比例勾兑的,不会有错。”小丫鬟信心满满地回答。
“好,知道了,你退下吧。”朵湛应了一声。
丫鬟得令,退了下去。
“苏娘娘……对不起……奴婢实在不应该将您……”碧烟喃喃低语着,不像是从喉咙里面发出来的声音,颤抖地从心窝底的发出的声音话。
“我知道,都知道,你不必自责,是我害了你。”朵湛鼻子发酸地看着眼下面容清丽,但是却黄弱不堪,颧骨高耸,一副病入膏肓之相的碧烟。小心翼翼地掀开碧烟的衣裳,褪下那一件件混合着血水泥泞还有污秽的亵衣,轻柔地用消毒过的汗巾替她擦拭着那留着脓血的伤口。不一会儿汗巾就被染成了红色,朵湛将它放在水盆里洗了洗,再拧干,小心地继续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