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康熙神色哀伤,太皇太后轻叹一声,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她的丈夫,儿子都是,原以为孙儿能是例外,不想他也是个情种,只不过比他的父祖懂得克制,只将深情藏在心中,那万般苦楚只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玄烨,如海也快进京了吧,说起来我都二十多年不曾见着他了,这回来他来了,一定要来陪我好好说说话儿。”
康熙收拾了情绪浅笑道:“这会了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老祖宗,孙儿还有个笑话说给您听。”
太皇太后听了放下手中的花剪子笑问道:“是什么笑话儿?”
康熙笑道:“那贾家只知道林石到了京城,特特的将他叫到荣国府,原想给玉儿一个下马威,岂料小丫头厉害的紧,一丝儿亏也不能吃的,把个荣国府里从太夫人到夫人上上下下气了个遍,末末了,那丫头还让府里的贾宝玉吃了个大亏,这会子荣国府上下正焦头烂额的请医延药,乱的不行。”
太皇太后听了亦笑道:“果然小丫头是个有能为的,真真是个好孩子,你那几个小子可知道玉儿到了京城?”
康熙笑得古怪,只说道:“他们都被小丫头蒙在鼓里,只知道林石到了京城,却不知道林石就是玉儿。”
太皇太后想想,却笑道:“那却不一定,从老十往下,那几个小的没看破我是信的,若说老大老四他们没看出来,我却不相信。”
康熙想想笑道:“其实这样也好,玉儿扮了男装,和老四他们接触起来也方便,老祖宗和孙儿都瞧中了玉儿,咱们家儿子那么多,怎么也得有一个让玉儿瞧上的,这样好的孩子可不能嫁到别人家去。”
太皇太后听了打趣道:“这可说不准,想娶玉儿,你那义弟这一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而且玉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瞧着这丫头比我当年还有能为,玄烨呀,若想娶到玉儿,怕不容易。”
康熙笑道:“也不急,反正玉儿今年才八岁,按着咱们规矩,她也还有五年的时间,端看哪个小子有本事,能得了玉儿的心吧,老祖宗,您不妨只当是在看戏,这可比那戏台子上咿咿吖吖的有看头多了。”
太皇太后大笑了起来,指着康熙说道:“玄烨呀,我还以为你做了皇帝就转了性子,原来你还是这般的促狭。”
康熙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搏老祖宗欢喜,孙儿便是彩衣娱亲也是乐意的。”
祖孙二人说笑一回,康熙将平日里不能随意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顿觉通体轻松,陪着太皇太后用了午膳,然后才离开了清和暖坞,将太子招到了南书房,这一回康熙没有训斥太子,反而温和的细细关心了太子一回,这一举动却让太子越发的不安,都道是君心深似海,胤礽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胤礽隐隐的不安,康熙心中暗自叹息,面上却越发温和,只笑道:“胤礽,你是太子,平日兄弟们都敬着你,难免没那么亲近,皇阿玛建议你多了兄弟们走动走动,日后你继了位,还是要倚仗这些兄弟们。”
胤礽心里一沉,面上却什么都没露出来,只躬身道:“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康熙也吃不准胤礽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也不能说的太深,便赏了胤礽几件东西,让他回宫去了。
胤礽一回宫便让人去请索额图,康熙听了回报,只摇头叹息,枯坐了一会儿,康熙对李德全说道:“备便服,朕要出宫。”
李德全忙去准备衣服,服侍康熙换好后,主仆二人出宫,瞧着康熙直往东边走,李德全知道康熙这是要去林府,便紧紧跟上。
将康熙迎入府中,黛玉笑道:“大伯伯,您这会儿怎么来了?”
康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黛玉便觉得心情舒畅,面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他牵着黛玉的手笑道:“先前你在江南,大伯伯没法子,如今既到了京城,有几日瞧不着你,大伯伯心里便觉得闪的慌,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瞧瞧你。玉儿,那荣国府的事情大伯伯都听说了,我的玉儿果然好样的,咱们就得这么个气势。”
黛玉听了抿嘴一笑,将康熙送到座上,又亲手奉了茶,然后笑道:“大伯伯,这事儿不要您管,您一发雷霆之怒,玉儿可就没有玩的了。”
康熙听了这话不由哑然失笑,只摇头叹道:“你这孩子真是淘气,好大伯伯依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玩腻了再交给大伯伯处置。”
黛玉眨了眨眼睛,歪头看着康熙,康熙被那双如水般清纯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问道:“玉儿,你在看什么?”
黛玉只笑道:“大伯伯,您有事情要吩咐玉儿,对么?”
康熙笑道:“真是个小机灵鬼儿,什么都瞒不过你。大伯伯是有事情想要玉儿帮忙。”
黛玉听了忙说道:“大伯伯,玉儿得先和您说好了,帮帮小忙没问题,若是大事,玉儿可办不了,人家还不到八岁,还小呢!”
康熙听了轻轻敲了黛玉光滑的额头一记,笑骂道:“小狐狸,大伯伯还没说是什么,你倒先来堵着。”
笑了一回,康熙命所有伺候的人退下,包括李德全,才对黛玉正色说道:“玉儿,这件事情除了太皇太后,我只说与你,就连你爹爹也不曾告诉。”
黛玉心里一紧,本能的说道:“大伯伯,我可不可以不听?”
康熙故意板脸道:“玉儿,你没得选择。”
黛玉无奈的垮了小脸,撅着嘴说道:“请大伯伯示下。”
康熙摸了摸黛玉的头说道:“玉儿,你知道胤礽哥哥么?”见黛玉点头,康熙叹道:“你胤礽哥哥自幼被立为太子,他原本也是极好的,可是现在却和兄弟们离心,只与那些自存心思的臣子亲近,玉儿,大伯伯想让你弥合胤礽哥哥和其他兄弟之间的关系,他小的时候,兄弟们之间原是很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