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将周瑞家的叫到一旁,将她说的话细细的录了一份笔录,让周瑞家的打上手印画了押,然后将供状和两只荷包封在一起,交给王子腾收了起来。然后将另一只荷包交到贾政手中,沉声道:“二叔,请给侄儿和侄儿媳妇一个公道。”
贾政紧紧攥着荷包点了点头。向王子腾躬身拱手道:“贾政告退。”
王子腾点点头,命管家将贾政夫妻送了回去,然后对凤姐说道:“凤儿,贾政还是个端方之人,你和琏儿放心回去吧。”
凤姐点点头,和贾琏向王子腾夫妻行了礼,王子腾夫人走上前笑道:“凤儿,虽说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可是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凤姐感激的点点头,她的父母双亡之后,一直是婶婶照顾她的,对她真如亲生骨肉一般。贾琏撩袍给王子腾夫人跪下,真诚的说道:“谢婶婶。”
王子腾夫人笑笑,将贾琏扶了起来,王子腾也走过来说道:“琏儿,你如今沉稳多了,我也能放心了,到了任上要是有什么难事只管来信,叔叔能帮的一定帮你。”
贾琏夫妻回到荣国府,禧堂里已经闹翻天了,贾政跪在贾母面前一定要休妻,把个贾母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夫跪在贾母的面前,只是哭,她嫁到荣国府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哭成这样。
贾母拄着拐杖直捣地,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政儿,好好的你又闹什么?”
贾政含泪道:“回禀母亲,这不贤之人谋害贾家子嗣,儿子再不要这等狠毒之人。”
贾母大惊,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问道:“她害了谁?”
贾政将那荷包交给贾母,泣道:“母亲,这不贤人用这荷包害得琏儿媳妇一直不能有身子了。”
贾母大惊,将荷包夺了过去,放在鼻端细细的闻了,脸色也沉了下来,只向王夫人喝道:“这是你做的?”
王夫人情知这会儿也否认也没有用了,只跪伏在地上哭道:“老太太,是儿媳妇一时糊涂,儿媳妇再也不敢了。”
贾母大怒,拿起拐杖猛的砸向王夫人,将王夫人的头上砸了个口子,血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鸳鸯站在一旁,忙上前拿帕子捂着王夫人的头,看着贾母说道:“老太太,先给二太太止血吧!”
鸳鸯在贾母面前素有份理,贾母便沉着脸点了点头,鸳鸯飞快的给王夫人包扎了伤口,王夫人也不敢起身,还跪在那里。
贾政跪在另一边,对贾母说道:“老太太,求您允许儿子休妻。”
王夫人抬头看着贾母,见贾母要点头,忙膝行几步上前抱着贾母的腿,哭求道:“老太太,媳妇知错了,求您饶了媳妇这一回吧,别的不看,只看在我为二老爷生了珠儿元春宝玉,还为老太爷守了三年的孝。”
贾母看了看贾政,王夫人说的没错,她为老太爷守了三年的孝,轻易不能休弃。贾政双眉紧皱,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层。可是若不休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贾母想了片刻,对贾政说道:“她为老太爷守了三年的孝,休是不可休的,那便将她贬为姨娘吧。”
贾政闷闷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休妻这种事情于女方固然丢人,可是他这做丈夫的,脸上也不光彩。贾母想了想,喝道:“贱人,还不滚出去,赵姨娘平日里做什么,你便跟着做。”
王夫人,哦不,现在应该叫她王姨娘了,磕了个头退了出去,她还想回房,琥珀追了出来,脆声道:“王姨娘,老太太说了,不许你往上房去,拔了二老爷院子里西厢房让你住。你只往那里去吧。”王夫人心中暗恨的直咬牙,却只能低声下气的应道:“是,婢妾遵命。”
贾母的房中,老太太沉声说道:“政儿,家里如今再禁不起折腾了,贬了王氏便也罢了,就不要声张了。”
贾政愁眉苦脸的说道:“老太太,这事琏儿和他媳妇都知道了,就连王家也知道了,我还是听了二内兄的话才知道这件事情。”
贾母双眉锁的更紧,只问道:“他怎么说?”
贾政忙道:“他已经不承认那不贤人是王家的姑奶奶。”
贾母吃了一惊,忙又问道:“那琏儿和媳妇怎么说?”
贾政叹气道:“他们岂有不把这事闹出来的。”
贾母忙叫道:“鸳鸯,快去拉着琏儿和他媳妇,让他们赶紧到我这里来。”鸳鸯忙跑了出去,贾母又吩咐道:“琥珀,去瞧着些,若是大老爷大太太过来,速速来回话。”琥珀忙也跑了出去。
没过多会儿,鸳鸯便看到贾琏和凤姐回府,忙上前请贾琏凤姐到上房去,贾琏凤姐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料想到荣国府里会有什么反应了,二人没说什么,只随鸳鸯去了上房。
贾政见贾琏凤姐来了,上前面带惭色躬身道:“琏儿,琏儿媳妇,二叔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贾琏凤姐闪过一旁,贾母软声说道:“琏儿,凤丫头,你们俩个过来,这事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心里尽知道的,你们二叔已经将王氏贬为姨娘为你们出气,这事便这样吧,若是闹开了大家脸上都没有光彩。”
贾琏凤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贾琏便点点头道:“老太太知道我们委屈便也罢了。”
“不行……”“大老爷,大太太,您别……”贾赦和琥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贾母脸色一沉,这贾赦自从二房里被贬,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连她的上房也敢乱闯。
贾赦和刑夫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贾赦满面怒容,刑夫人脸色也不好看,刑夫人看见凤姐,脸上倒还有了一丝怜惜的意思,只说道:“凤丫头,可怜你受了这等委屈。我们竟一点儿都不知道。”凤姐心里一暖,这才是一个做婆婆该有的态度,便走到刑夫人面前,曲身道:“老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