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迎凰楼,就看到在门外徘徊的叶筱洁和刘景绣,古昔风愣了愣,关心的问:“筱洁,怎么出来了?”
“听说公主的脚伤得好严重,我们过来看看她。”叶筱洁微笑着说。
刘景绣也是满脸关心之情:“相公,公主没事吧?”
古昔风点点头:“已经醒过来了。不过短时间内是没法走路了,我看你们也不用进去了,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他下意识的维护让刘景绣冷了脸,勉强笑道:“既然公主心情不好,那我们改天再来好了!”
心中有鬼的叶筱洁倒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挽起刘景绣的手对古昔风一笑:“姐夫,那我们先走了!”
古昔风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心中甚为感慨。同样的受伤,人家叶筱洁就以要那么大度,为什么凰婉清就想不开呢?都是一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很好吗?
然而世间的事情又哪是那么简单?天神不过一个眨眼,大地就为之变了色。一切都是由天不由人。何况他们的爱那么经不住考验,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摸摸腰间的长笛,古昔风再次往郊外而去。已经成了习惯,只要一有不开心的事,他就会到吉儿墓前去倾诉。
幽幽的笛声回荡的竹林中,清冷的月色下整洁的墓碑泛着森冷的白光,点点月华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来,深夜的墓前竟然不觉得恐怖,只有无尽的哀伤飘散在空气中。
深蓝锦袍的男子忧郁的坐在树梢,看着树下熟悉的墓碑,反复的吹着吉儿生前最爱的曲子。
吉儿,谁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筱洁和你一样善良,是不会自已跳水而陷害她人的,而婉清亦是不可能推她落水的,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真的只是误会?
好好的游湖竟落得如此下场,打破了平静的生活,是老天故意要折磨我吗?还是你生气了,气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而不再给你完整的爱?
不,吉儿你是不会的。善良如你,自然是愿意我能幸福生活的。但是吉儿……不管谁对谁错,婉清是我的妻子,而筱洁是你的妹妹,她们两个都是我要保护的人,但现在两人都受了伤,我该怎么做?
宁风楼,刘景绣坐在靠窗的软榻下发呆,紧急着秀眉貌似好苦恼的样子。
为什么凰婉清的脚没有废掉呢?到底是什么神医能够为她拔毒治伤?
云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闷闷的问:“夫人,真的能确定她没有中毒吗?”
刘景绣点点头。
“不可能呀!那可是我们南疆的秘制毒药,只要涂在鞋上,再令她皮肉破坏,肉随血液侵入双脚,而造成伤口溃烂,不出半月,双脚定废。她怎么可能逃过一劫呢?”云儿实在是想不通,索性坐了下来,用手支着下巴费力的思索着。
“难道是老爷发现了什么,找了高人来医治?”刘景绣沉默了半天,终于开了尊口。
云儿摇头:“不可能,我查过了,那个来看病的大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根本不懂这些。而且,这毒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解的!”
“那事情到底是在哪里出了纰漏?”刘景绣抬起眼皮,用凌利的目光扫向云儿。
云儿心里一惊,急忙表态:“夫人,我这次可是下足了份量了!绝对不可能出错!”
“恩,云儿,不是我怀疑你,而是这事情实在蹊跷,我担心已经有人识破了你的身份!”刘景绣沉吟道,二个月的时间已经连用两次南疆之毒,她实在是担心东窗事发。万一在任务没有完成前东窗事发,那她也难逃一死。
想了想,云儿脑中灵光一闪,叫了起来:“随缘山庄!”
“什么意思?”刘景绣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急忙追问。
“公主不是与随缘山庄有交情吗?莫不是随缘山庄在暗中帮助她?”云儿快速说着,已经惨白了脸。随缘山庄的势力就连她师父南疆老人也畏忌三分,要是他们查到了她头上,那可就惨了!
刘景绣也意识到随缘山庄对她们的威胁,也变了脸色,想了半天才有了对策,安慰云儿道:“先不要慌,再观察两天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以偷窃之名逐了你出府去。”
云儿这才松口气,点了点头。当年为了功名利禄,她才背叛师门作了刘景绣的丫头,现在福还没享到,她可不想早死早超生。
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打草惊蛇,刘景绣当夜就到了洁院,大谈内心愧疚,主动要求叶筱洁原谅她的鲁莽,请她不要再追究落水一事,以算两过相抵。
经此一事,叶筱洁已经知道凰婉清在姐夫心中的地位不浅,一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遂应下来。
这样的结局自然是古昔风最愿意见到的和谐场面,故叶筱洁落水的事情似乎就随着凰婉清的受伤而不了了之,竟然也没有人再提,包括叶筱洁和刘景绣。
迎凰楼得以暂时的安宁。
用了瑜枭送来的药膏,伤口果然好得很快,三天就消了肿,不出七天已经结了疤,十天后,疤落了,凰婉清基本上可以行走了,只是脚虽然好了,但她和古昔风的关系却没见好转。虽然他仍然住在迎凰楼,却是让她给赶到海芋先前住的客房去了。
时值六月末,古家的生意到了旺季,虽然同居一楼,在她的有意避忌下倒不常见面了。一来二去,本就身心疲惫的古昔风也被她给弄烦了,索性和她相敬如冰。
又一日,天气晴朗,刚刚痊愈的凰婉清在月儿的搀扶下在园中练习行走,意外的收到一封从宫里来的信。打开一看,凰婉清渐渐白了脸,抿嘴了唇。
月儿担忧的扶着她坐下,问:“公主,怎么了?”
“没事,去取文房四宝来,我要写封家书给母妃!”凰婉清快速作了决定,神情严肃的说。
月儿取了笔墨纸砚来,就识趣的退到一旁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