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拿出了皇兄给她护身的圣旨,凰婉清暗暗松了一口气,和古昔风一起带头下跪接旨,却不自觉的昂了昂下巴,以示自己的尊贵身分。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华阳公主乃先帝之宠女,现赐婚于江南古家长子古昔风。为正夫纲,保夫妻和睦,朕特命公主遵守妇德,摒除刁蛮恶习相夫都子以显皇家教养……”话念到此,刘青亦变了脸色,抬头瞄瞄公主,那一袭火红的宫装似乎在微微发抖,但没有发作,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往下念,“即日起,华阳公主便只是古昔风妻室凰婉清,钦此!”
言下之意就是从今以后,她就只是凰婉清,古昔风的妻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红盖头下,凰婉清不敢相信的白了一张俏脸——这就是皇兄给她的护身符?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圣旨念完了,一地的人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一时搞不清这圣旨的意思,直到古昔风带着戏谑的笑意抬起头接过圣旨谢恩,才回过神来,跟着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凰祈云果然安排得周到!
刘青犹豫不决的把圣旨交给古昔风,担忧的看着公主,公主硬是没发作,谢了皇恩,重新站起来。
座上的古家两老心中觉得无比怪异,面对一屋子纳闷的宾客和顶着盖头看不到表情的新媳妇,强颜欢笑的吩咐儿子:“风儿,该进洞房了,不要让公主老站着!”
“是!”古昔风恭敬的对父母弯了弯腰,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在吹吹打打的乐声中握着大红的彩绦引着公主往后院新房迎凰楼而去。
凰婉清脚步有些踉跄的跟在后面,咬着唇含着泪,努力不让泪水洒在喜堂上,所有的骄傲在回到新房的那一刻崩溃。
洞房花烛夜,布置得喜气洋洋的迎凰楼,竟然是古家最偏僻的宅院,四周一片冷清。凰婉清坐在红色的软床上,顶着盖头默默无言。
幸好现在天还没黑,古昔风出去宴宾客了,给她留下了私密空间,缓解心中的怨气。
她早该想到,凰祈云和太后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她护身的圣旨,还让她留在成亲当天宣读?这原本就是那对可恶的母子的阴谋!存心让她远嫁,存心剥夺她的骄傲,存心不补办嫁妆,存心让她难堪。
太多的不甘涌上心头,凰婉清恨得咬牙切齿。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父皇已死,再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还好如今还有一个夫君可以依靠。想到夫君,凰婉清硬是咽下眼眶中的泪水,强迫自己露出欢颜,安心等待夫君来揭盖头。
她忽略了刚才在喜堂上,古昔风和刘青的争执,不知道古昔风亦是不可托付之人,前方等着她的是更艰难的路。
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凰婉清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身的凤冠霞帔如同累赘让人好不难受。
怎么古昔风还没有来?
凰婉清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问:“花翔,怎么驸马还没有来?”
屋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凰婉清才惊觉自己忘了这里不是宫中,最贴心的宫女花翔并没有陪她出嫁。
微微挪了挪身子,考虑要不要先搞点儿东西填肚子,就闻得一个戏谑的男声在门口响起:“为夫都不知道,公主这样期待洞房花烛呢!”
凰婉清一惊,停住了挪位的动作,面色潮红。唉,怎么偏偏就让他听见了呢?
喝到七分醉的古昔风笑着走进新房,看着布置得华丽丽的新房,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走到凰婉清面前站住,伸出长手,隔着盖头准确的钳住她的下巴来回摩挲着,轻声道:“公主,为夫这不就来了吗?”
突然受到轻浮,凰婉清硬了脊背刚想发火,又想到这是自己的驸马,夫妻之间如此动作也在情理之中,又软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温驯的小妻子。
古昔风把她的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无声的笑了,极尽嘲讽,看来这是一个很会作戏的小公主呢!
松开她的下巴,古昔风从桌上取了称秤,轻轻一挑,上好的江南织造进贡的绸缎所做的盖头飘然落地,露出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
一袭大红丝裙上用金线绣了烟云和凤凰,皮肤白皙如凝脂一般光滑,柳眉杏目,红艳艳的樱唇娇艳欲滴,惹人心动,交叠五握在膝上的双手纤纤如嫩荑,脖颈像白天鹅一般美丽。
如此绝色容颜,令阅尽美女无数的古昔风也怔了一怔,看着美丽不可方物的凰婉清失去了反应,手中的称秤应声而落也不自觉。
在他的星眸中接收到惊艳二字,凰婉清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美目顾盼眼波流转,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这个面如冠玉,目如郎星,剑眉斜飞入鬓,气质儒雅,英俊得令女人也惭愧的美男子,心怦然而动。
他惊艳得失了神,令凰婉清对自己的魅力有了很大的信心,对于刚刚还在伤心公主失宠的她无疑是莫大的鼓励。母妃说过,拿住了男人的心就是女人最大的砝码,而美艳的外貌就是第一条件。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一个娇莺如谷的声音响声:“驸马,你喝醉了!”
古昔风这才回了神,甩甩头,挺直腰杆,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懊恼不已。
凰婉清站起身来,高挑的身材展现的眼前,隐约可见嫁裳下的玲珑有致,古昔风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告诉自己不要受这个女人盅惑,正正神色恢复了一惯的风流倜傥,用轻佻的语气说:“我没醉,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为夫怎么能喝醉呢?”
此言一出,凰婉清玉颊上飞上两片红云,娇羞的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两个小扇子似的阴影,烛火跳动,美人如花,加上酒精的麻痹作用下,古昔风忘了自己的目的,再次愣了神,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滋长,渐渐壮大笼罩了迎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