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来说去,不还是没有证据吗?”青阳冷笑,命令两旁侍卫,“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不要打扰了本宫的婚礼!”
侍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把目光一直落在皇帝身上,凰祈云轻轻点头,侍卫这才敢上前去架柳太妃。
凰祈烨眉头紧皱,抿唇看着混乱的现场,海芋急得不得了,想去救柳太妃吧,凰祈烨又没有动作,不救吧,又对不起婉清。
侍卫上前架起柳太妃,大力往外拖,就像拖一只狗一样。
一直保持沉默,脸色却愈来愈苍白的杨天忆突然出声制止:“慢着!”
新郎倌维护一个破坏自己婚礼的人?满座皆惊,包括凰祈云。他的目的是逼凰祈烨出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新郎倌冒了出来。不悦的瞪了杨宰相一眼,对杨天忆恩威并济的说:“驸马,行完礼再说!”
青阳公主也急了,拉拉杨天忆的衣袖,小声道:“天忆哥哥,拜完堂再说吧!只差一拜了。”
这青阳公主也太急嫁了吧?人群里有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马上又被青阳凌利的目光给瞪得鸦雀无声。
杨宰相也想劝儿子,但一看到儿子眼中那种无法言说的绝望,想到自己曾经令儿子错过婉清,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今天的事,有文武百官见证,皇上应该不会以此事来为难杨家吧?
杨天忆看着青阳,哀伤的问:“青阳,是你做的吗?”
“天忆哥哥,不是我。”青阳自然是矢口否认。
“青阳,是你做的吗?”杨天忆静静的看着她,重复的问。
“天忆,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是有人栽灾陷害给我!”青阳摇头,急切的解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把手指向柳太妃,“是她存心陷害我!”
“你是说,是柳太妃杀了自己的女儿吗?”杨天忆忧伤的微笑,“一个失去权势被禁深宫的母亲有理由杀害自己的女儿吗?她有那个机会吗?”
青阳无语,后悔得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会病急乱投医的说是柳太妃呢?
“青阳,我看错了你。”杨天忆失望的摇头,黑色眸子逐渐失去光彩,一抹死灰色悄悄显露,“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想到你竟然恶毒到这个地步!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话严重刺激了在为婚礼发生意外郁闷的青阳闻言大怒:“什么?你竟然说我恶毒?杨哥哥,你可知道为了你我连女儿家的矜持都顾不上了,你竟然是我恶毒?”
“难道不是吗?”杨天忆依旧是淡淡的笑,苍白的脸色突然有了潮红。
凰祈烨看着他突然变红的脸,眼中浮起一丝怜惜,却还是强忍着什么也不说。今天的居势摆明了是个陷井,他岂能往下跳?只是看这情景,怕是要牺牲了杨天忆了。
她为他用尽十二分心思,他竟然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给她难堪,他的不信任,他的逼问就像在扇她耳光,疼在脸上,痛在心上,一向骄蛮惯了的青阳火大的扔了手中的红盖头,怒得口不择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居成一条贱命,难道还能把本宫怎么了?”
座上太后大惊,刚想制止青阳的胡言乱语,被凰祈云用眼光制止住。太后突然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儿子的阴谋!虽然疼女儿,但她更疼儿子,纠结了几秒,她选择了平静观望。
“是不能怎样。”杨天忆摇头苦笑,笑着笑着,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软软倒下,失去意识前喃喃的说出最后的愿望:“婉清,我来陪你了。”
青阳闪避不及,被喷了一头一脸,如花似玉的脸上溅了暗红的血,显得触目惊心。然而此记得,她再顾不得自己的仪容,惊恐的扑向杨天忆,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声叫着:“杨哥哥!杨哥哥。”
陡然看到惟一的儿子晕倒在喜堂,杨宰相也冲了下来,大声命令家丁:“还不快去请大夫!”然后蹲下身去看儿子,奈何儿子被青阳紧紧搂在怀里,只能手无足措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随行太医匆匆赶来,一探杨天忆的鼻息,大惊失色,立即跪了下去:“皇上,回天无术啊!驸马爷,已经没了!”
“咝——”众人再度倒吸一口冷气,包括海芋,想冲上去,又被凰祈烨制止。
青阳闻言愣了一下,大恸,哭叫起来:“杨哥哥,杨哥哥,你不能离开我呀!杨哥哥,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呀。”
谁也没想到青阳竟会对杨天忆情深至此,看着这个出嫁拜堂拜到一半的新娘娘子在喜堂上失去了丈夫,都心有凄凄。
“杨哥哥,就再我做得再不对,也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这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杨哥哥,杨哥哥。”
余俊与凰祈云对望一眼,开口道:“公主请节哀!”
“节哀,节哀有什么用?”青阳狂乱的叫着,紧紧的抱着逐渐冰冷的杨天忆的躯体不放,泪水迷蒙了双眼,冲花了浓艳的新娘妆。
被架在住动弹不得的柳太妃看着猝死的新郎,和悲痛欲绝的青阳,浅浅的笑了起来,轻声道:“婉清,我的女儿,你看到了吗?天忆他是爱你的。”
老来失子,杨宰相跪坐在儿子尸身前老泪纵横,惟一的儿子惨死喜堂,就算得到享用不尽的荣华宝贵,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当初就不该惧于凰祈云的天威,而误了儿子的一生啊!
海芋也止不住抹眼泪,回想在江南初遇杨天忆时的种种,感触万千,她这一生若有人像杨天忆爱婉清一样爱她,那她死也无憾了。悄悄看了面色凝重的凰祈烨一眼,海芋垂下了眼眸——这个人便是她穿越来要守护的人吗?他也会爱上她吗?
众生默默,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混乱的现场,什么都静止了,只有青阳凄凄的哭声飘荡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