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冷酷的男音,楚羽寒转头,看见他,顿了几秒,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冲过去,对准他的俊脸,拳头像暴雨一样落下。
“你这个杀人凶手!素素会死,都是你害的!你把她还给我,我叫你把她还给我!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碰她一个手指头!”
不躲也不闪,只是冷冷地看着疯狂的男人。
白皙无暇的俊脸很快红肿起来,优美的唇角染上了丝丝血迹。无情的薄唇勾起浅笑,红的血映着笑意,他依旧笑得张狂跋扈,冷艳傲绝。
一个右勾拳,就把楚羽寒揍倒在沙滩上。
咆哮而过的狂风中,俊美冷艳的男子发丝凌乱,狭眸中的冷意更甚,隐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最没资格的人,是你。”
优美的语调中,温度一点点缺失。
也许在男子残酷噬血的秉性中,根本就毫无感情。
楚羽寒爬起来,嘴角流出了血。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你的地方,更别说和你有什么私人恩怨。为什么你要卑鄙地拆散我和素素,毁了她的人生,还要在一夕之间夺走了楚家的所有财产,让我们像流浪狗一样卑微地生活?为什么?”
楚氏的家族企业,在一夜之间破产,债主追上门来。
楚羽寒的父亲也因为被查出贿赂政府官员非法成为多家地王,锒铛入狱,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被判处无期徒刑。季家风闻此事,当机立断地与楚家解除了婚约,禁止季悠雨和楚羽寒再来往。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爸爸,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因为素素的关系,我已经放过你一次。可是下一次,你再触犯我的权威,我一定不会再手软!”颜黎深冷冷地说,神色阴鸷,冷傲睥睨仇人的儿子。
保镖看到他们打斗,冲上来把楚羽寒架起,用蛮力企图将他拖离海滩。“老大,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楚羽寒被钳制住,但仍不甘心地怒吼:“颜黎深,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报复,而你最好活久些!”
“祸害总是遗千年,不是吗?我会等着那一天。”阴美雅绝的男子冷嗤一声,再不理会他的咒骂。
视线投注在眼前的一片湛蓝的海洋,嗜血森冷的冰眸中不辨思绪。
远远望过去,只见那高大的身影似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分外的孤寂苍凉,夹杂着淡淡的悲痛。
就算双手沾满了鲜血,他也不会后悔,这就是上天让他活着的目的。让他一个个,逐步地把自己的仇人送进地狱,让他们受尽非人的煎熬。
“老大,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一个身形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略弯腰,毕恭毕敬地低首问。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派多些兄弟去找,就算把地球的海水全部抽干,把鱼腹全数翻个遍,也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就在附近的小岛屿,除了借助警方的力量,出动全部手足,把沿海的地方搜仔细了,一个都不许放过!”颜黎深面无表情地低沉道。
她不会死的,他不许她死在他前头!
“是,老大。”
不远处传来车子引擎的声响,男人马上看了过去,疑惑地说了一声:“怎么会是他?”随后走了过去,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俊伟男子,“阿御,你不是已经脱离帮派了吗?还说会离开台湾一个人环游世界……”
“我有话要跟他说。”
殷御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走过去,递给一脸平静的男人。“你要的东西全在里面,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和你再无拖欠。”
“肖氏垮下,是迟早的事,不需要操之过急。俗话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肖氏旗下的势力盘根错节,他日要东山再起,也不无可能。颜,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要意气行事。”想起什么,殷御还是不放心地多说了一句。
“你以为我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然后再积蓄力量来对付我?对待敌人,不该心慈手软,否则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我不知道肖何和你之间有过什么恩怨,不过我要提醒你,肖何是一个值得让人尊重的对手,不要太小看他。拔了牙的老虎发起威来,也会让人惊慌。”
“照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期待呢……”颜黎深收敛了笑容,眸色狠劲一逝,阴鸷地说:“期待着有人能打败我的那一天。不过,像他这种利用女人当挡箭牌的卑鄙小人,根本不值得我的尊重!”
听到他如此决然的语气,殷御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插不了手,但是我要奉劝你,凡事适可而止。”
“什么叫适可而止?”颜黎深笑了,那是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长指指着那片海,冰冷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这就是我适可而止所造成的后果,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不是吗?”
殷御半晌没再说话,幽静的海滩只有近乎凄厉的笑声,那种笑,比大声痛哭,还要让人感更加凄凉忧伤。
“你知道吗,这一片海夺去了我生命中的三个女人。”
笑声一止,颜黎深一步步走近海边,面部表情恢复了冷峻冰封,只是黯淡的深眸中难掩一丝丝痛彻心扉的悲伤。
“第一个是我的母亲,她因为父亲在狱中自杀而精神分裂,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长年的抑郁把她击垮了。于是她趁着一天护士走开时,用餐刀撬开了房门,抢了别人的车子,来到这片海滩,连人带车掉下了海里,永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语气淡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仿佛他只是在说别人的不幸。“这片海滩曾经是她和父亲相约一生的地方。”
那年,他十七岁。
父亲是当时商界的龙头,旗下涉及的有房地产,金融债券,日用品,化妆品,甚至还有私人学校等等。他大学时就读的校园,就是百年前由曾祖父全权投资建成的学府,父亲后来也捐献过几栋教学楼,出资建设师资力量,为校园的壮大作出了不少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