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他没任何关系。”这个阿姨老是有点语言理解功能障碍,总听不懂别人的话。
阿姨露出疑惑的眼神,明显不信,但她也没再问什么。只见她拿出吸尘机,开了开关,想起什么似的,絮絮叨叨开了:“我知道你和先生的事情我一个当下人的不太方便管,但是你记得下次提醒先生不要把用过的安全套丢在床下,那东西如果破了,弄脏地毯就麻烦了。那地毯是德国进口的,纯羊毛,贵重着呢……”
我恶毒地想,那纯羊毛地毯可能是全屋子最脏的东西了,不知肖何和多少个女人在上面滚过呢。
“床单每星期丢几套已经够麻烦了,还要清理那种东西,真是折寿……”阿姨一边打扫,一边埋怨。
我看着安全套,想起颜黎深说的话。
对于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他的安全套,随用随丢。
而现在,换成我先甩了他,想起来,都觉得快意。
整天待在屋子里,时间竟也过得飞快,看来与世隔绝的人生也不错。
我闷得踢着人字拖,无聊地在一共四层半的楼梯间上上下下,低着头数楼梯数。第五次下楼时,看见阿姨悠闲的坐在落地窗旁的大沙发上面看报纸,台几上还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看上去惬意自得。
“阿姨,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在厨房准备晚饭吗?怎么有空看起报纸来了?”我下了楼梯,准备到外面散散心,在屋子里实在太闷,没病也迟早给闷出病来。
“这几天估计全台湾的女人都在看报纸吧,就你一个女人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不是阿姨多嘴说你,你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怎么心理年龄就到了诸事都不管不问的老年程度了呢?”阿姨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耸耸肩,正要出去,阿姨马上叫住我。
“先生交代过我,不能让你白天出去外面转悠。现在才傍晚,你就乖乖等到天空全黑的时候再出去吧,不要让我难做。”
这个阿姨,做事少,架子倒挺大的。
肖何挑下人,就这么点肤浅的眼光?第一次是一个老得几乎不能做事的老太婆,这一次又来了一个比我还要懒惰的中年妇女,而且这名妇女还出奇的八卦多嘴。
“现在天就要黑了,不需要等到三更半夜再出门吧,那时候什么都看不见,我散步还有什么意思?”越不让我出去,我反而越想出去了。正如本来不想吵架,但是被人撩拨起来,还非吵不可了!
“你就穿这样子出去?现在的女人,为了漂亮,为了性感诱人,也不怕着凉。女人年轻时冻着了下体,以后各种妇女病可是会接踵而来呢。”阿姨倒没有生气,只是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露出不认同的神色。
我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一身宽大的白色衬衫,身下穿着一条热裤,不过被衬衫遮住,倒看不见短裤的踪影。
“我换好衣服,应该可以出门了吧。”穿成这样出去,的确有点不妥当,被肖何回来看见,也不知道会说什么了。
“阿姨你先做饭吧,已经挺晚了,我想散步回来就有饭吃。”
阿姨像是没听见,一张皱纹用再多的粉也遮不了的脸几乎贴在报纸上,似乎那里有龙涎香的香味。
“阿姨,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我站在楼梯上,再叫了她一回。
阿姨低着头,不耐烦地说:“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还有,先生不是打过电话回来,要接你一起出去用晚餐吗?还要我做什么饭?你摆明就是在折腾我嘛!”
“他几时打电话过来说接我一起用晚餐?我怎么不知道?”肖何不是一直担心我的行迹泄露吗?怎么现在还有心情带我出去共进晚餐?
“哎呀,你真烦!不就在你睡午觉的时候,所以我说你们年轻人年纪轻轻的,睡什么午觉啊,睡一觉会错过多少重要的事情!本来我想着马上告诉你的,不过先生说不要打扰你休息,叫我等你醒来时,再让你好好打扮,他大概七点钟派人来接你。”阿姨机关枪一般报告完毕,又在看她的八卦杂志,认真得不得了。
我想如果我再打扰她看报纸的话,她铁定会在明天的饭菜上面洒泻药报复了。
看了看壁钟,现在已经六点半,换完衣服化了妆,也差不多可以出去了。
在别墅呆了将近一个月,我全身都快发霉了,最重要的一点是,阿姨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吃得我都要得厌食症。
“现在年轻一辈的都疯了。像这报纸封面上的男人,人长这么俊,又那么有钱,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浪费100亿台币找不要脸的狐狸精小三,真是纨绔子弟,败家子!”
阿姨一拍大腿,一副义愤填膺的正直表情。
我站在楼梯间的玄关处,听到阿姨的大嗓门,她的话也一字不漏地进了我的耳朵。
“世界上当小三的女人真该去死,下辈子投胎做鸡,被人砍了那颗骚鸡头,让她们永生永世变不得狐狸精!”
阿姨骂骂咧咧的把报纸丢到垃圾桶里,绑了围裙,朝厨房那边去了。看来是要为自己准备晚餐。
我下楼,看着装了报纸的垃圾桶,寻思了一下,弯腰把报纸捡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艳如昔的俊脸。
那双灰眸,邪美阴柔,像是浅灰色透明的琉璃,闪耀着自己的光彩,让人看上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很上镜,也很迷人,立体的五官,无可挑剔,秀雅绝伦。
多一分阴美,未免失了冷艳。
少一分英气,未免失了阳刚。
比起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明星们,多了一份冷冽尊贵的王者风范,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屑于糊弄镜头后的观众。
别的人怎样想怎样做,他根本不会在乎,更别提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一个宛若木棉般灿烂如血的男子,就连那唇角一抹冷淡的笑意,也不会让人觉得半分亲近,反而显得更疏远,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