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山洞好像根本就没有通到外面的意思。”醒来后的罗越说道“按时间推算，即使那出去的洞口在山脚下，这个海拔4000多米的山峰，早该走出去了。”

滕龙啸看着罗越思索着说“是啊，这山洞始终向下倾斜，而且弧度一点一点变大，像把盘上公路倒过来一样，按时间计算，现在好像不应该在山里了。”

“不在山里，难道我们走进地下了？”贾奚奚问。

“那，怎么办，我们还走不走了？”杜朗问。

“我们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往后已经没有退路，管它通向哪里，走就是了。”现在的滕龙啸乐观了很多。生和死好像对他来说已不重要了，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洞穴，喜欢了上了这里的黑暗。

于是四人便开始继续前行，洞里向下的坡度明显越来越大了，温度和湿度好像没有多大变化，虽然第一次用过的电池滕龙啸都没舍得丢掉，旧电池的使用寿命非常有限，很快这些旧电池就被完全用没了。

四个人现在完全陷入了黑暗，能够照明的还有一件东西：滕龙啸的身上还有个打火机，准备夜里野外生火用的，自从困在洞里，这打火机就没派上用场，但打火机也不能用作照明，这只是支最普通的塑料打火机，连续燃烧几分钟就会烧坏。所以现在几个人完全是在靠着洞壁摸索着向前走，速度自然满到了极点。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好像有了一点点光亮，这是杜朗最先看到的，起初其他三个人并没有看见，但在杜朗的一再提示下，四个人感觉到前面真的有一丝光亮。

四个人太高兴了！对于被黑暗困了很久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见到光明更让人更兴奋的呢！杜朗和罗越激动得有哭有笑，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滕龙啸和贾奚奚则紧紧的搂在一起……

大家便加快了速度，现在是杜朗在前，后面跟着罗越，最后是滕龙啸搀着贾奚奚。光线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杜朗突然看到洞口了，外面的天是那么蓝，空气的味道是那么甜美，似乎还隐约还可以听见那久违的风声，水流声，枝叶被吹动的沙沙声，鸟儿的歌唱声，昆虫的鸣叫声……

杜朗飞快地跑了起来，冲进了那渴望已久的光明中。

杜朗跑出了洞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竹林中，抬起头来向上看，这些竹子足有十几丈高，竹叶翠绿，竹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他在竹林中闪转腾挪，速度奇快无比，正在这时，一道白光呼啸着直奔自己面门射来，眼见白光就要射中面门，只见杜朗轻轻晃动身形，身体便横着飞出丈外。

“好你个没良心的，怎想起到我这来了？”一个红衣女子从竹梢上飘然而下，手中横着一把长剑，冷冰冰的看着他。

杜朗忙上前赔笑到：“红妹，你别生气！杜朗向你赔礼了。”

那红衣女子面如冷玉，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朱唇轻启道：“杜朗，我只问你一句，这次是否带我走？”

“当然当然，我正为此而来。”杜朗向前凑了凑说。

红衣女子立刻将剑抵住杜朗的前胸说道“可是真的？”

“这次绝不骗你。”杜朗说道。

红衣女子慢慢放下手中长剑，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娇滴滴说道：“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我，莫要把我一个人留下。”说罢手中长剑归鞘，挽起杜朗的胳膊向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深处的木屋中，几个丫环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席便摆好了，红衣女子坐在杜朗身边，挽起袖子，倒了杯酒，娇滴滴说道：“公子自上次一去，已一年有余，期间连个音信也不曾稍个，刚才突然相见，又气又喜，佯装震怒，公子莫要见怪。”

“杜朗怎会怪你！只是江湖多险恶，红妹久居山中，不知人心之叵测，日后须多多小心才是。”杜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红衣女子一听此言，心里一块石头已全然放下，轻挪玉体坐在杜朗腿上，转身用凝脂般双臂在杜朗的脖颈上打了个结，打趣地说道：“天下间除公子外，那个能伤得了我，若是我死，也必死在公子剑下，奴家性命早已交给公子，若想取时自当拿去。”

杜朗忙说道：“这是哪里话来，我怎忍心伤害与你，日后你我形影相随便是了。”

红衣女子挣脱杜朗双手，飘身而起，粉腮怒扬，醋意十足地说道：“怎个形影相随？我那六个姐姐岂能如我心愿？天下谁人不知公子风流成性，只要不撇下我便知足了！”复又来到桌边，为杜朗倒酒。

杜朗又饮了一杯酒，深情地说道：“红妹恩情，杜朗一生也难以报答，当年若不是红妹出手相救，杜朗早已成地下亡魂，杜朗虽是个粗人，此等恩情时刻却不曾忘记。”

红衣女子柔声说道：“当年你被仇家追杀，误入我竹林中，只那一面，便知公子是奴家今生托付之人。公子与我在竹园中相识，竹园便成了我寄托相思之地，怎奈，青竹每长高一节，奴家的心便空了一寸，上次一别后，奴家日思夜盼，等你归来，公子若再不来，一双眸子，恐怕要盼瞎了！”

杜朗站起身来，接过红衣女子手中酒壶，满了两杯酒，递给红衣女子一杯，自己举起一杯，说道：“能得红妹倾心，是杜朗前世之德，今世之报，从今往后，杜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你我今日共饮此杯，生生世世便都与红妹相伴。”

红衣女子听后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举起酒杯，与杜朗对饮而下。

红衣女子放下酒杯，敛了笑容，说道：“奴家知道公子并非薄情之人，我那六位姐姐也都性情女子，奴家怎可与公子在此独享快乐！公子已有退隐江湖之心，何不寻个远离江湖纷争的好去处，奴家愿与那六位姐姐一道追随公子左右。”

杜朗内心百感交集：自踏入江湖，便立志闯出一片天地，却不知江湖人心险恶，屡陷绝境，又屡得红颜相救，如今才晓得，天地虽大，非我立身之处；竹林虽小，却是温柔之乡。

此二人话越说越多，酒越喝越畅，不知不觉已月上柳梢，二人均有七分醉意，便放下酒杯，相拥来到床榻之上。裙带飞落，帷幔低垂，云雨之声渐渐响起……

这真是：血饮江湖多风雨，哪若红颜可解忧。明月也知人间趣，不挂枝头挂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