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露参见程娘娘。”柳露露弯腰行礼。
易嘉上前几步扶起她,道:“莫要行如此大礼,绾绾不敢当,快快起来。”
易嘉声音青嫩,带着点点空悠,听上去十分的悦耳。可是,在柳露露耳里,却犹如当头一呵,使得柳露露浑身一僵,面露惊色。弯腰下的容颜血色全无。
她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忆起那日……
那日她上思佳作衣坊,听见的女子声音不就是这个么?思绪一转,御花园遇到儒雅的男子,他的声音……他的声音……
柳露露的身子一晃,易嘉及时的扶住,见柳露露面色极其的苍白,身子轻颤,不由的好奇道:“张夫人身子不舒坦么?要么请太医过来瞧瞧?”
柳露露,越听,越发清晰,也就越发的肯定!她本是才情女子,乐律一点就通。易嘉音质本来就好,她一听便能记住。柳露露暗自压住自己内心的暗涌,缓缓头起苍白的容颜,强效道:“估摸是老病复发了。”
柳露露很早就落下了病根,有心绞痛之症,刘凤和她交往多年,自然知道她这毛病。立即扬声唤太医,柳露露阻止道:“没事,这只是暂时复发。”
坐了一会,柳露露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不得道:“改日再来看程娘娘。”再二人未反映之前,她行礼后飞快的跑,留下空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宫女上前在刘凤耳旁低语几句,就见刘凤腾的站起来,大笑一声,笑道:“好,很好!”
易嘉疑惑的朝她看来,她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挥退了众宫女太监,拉这易嘉的手道:“我将薇夫人的铁证故意露出破绽,果然被成忠那狗鼻子找到了。如今陛下正看的欢呢!估摸没过多久,哼!”
易嘉皱着眉头,道:“倘若陛下不裁决寇家呢?那我们是否自己动手?”
刘凤诧异的回头,似乎对易嘉突来的很绝个怔住。以往这个女儿似对后宫争斗不屑,对陛下也相当的冷漠,今日怎么突然……
易嘉自然看懂了刘凤的心思,别看脸,道:“我已经看开了,为了彻儿和安儿,我必须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无论我如何的坚强,在这深宫之中,终究成空。”
刘凤眼眶一热,她的这个女儿自废黜后,变得十分的坚强,那种坚强,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往日里,她那里吃过这等的苦?别说伤口,就连一个小小的伤疤刘凤都要心疼好久……
“绾绾,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自然是好!为娘还以为,你……”刘凤叹道。绾绾,即便你没有这般想,娘也会为你排除忧患的。
三月份的天,还很阳光。带着风和日丽的吉祥征兆,直至三月底的大年。
风和日丽倒算的上,可,吉祥征兆那倒未必。
今日一大早,扬才问亲自带着亲卫军朝薇夫人住处走去,一路走来,纷纷引起不少私下的争论。像扬才问这样的老奴,能让他亲力亲为的事情少之又少,如见他面色寒光,带着亲卫军步伐不疾不徐的走去。隐约中,后宫将有大事发生。
此时,三皇子早已去见太傅,做一天的功课。
薇夫人也不知怎么,今日一早就觉得心神不宁,知道一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娘娘,扬公公带着亲卫军朝这里走来了。”
她恍然大悟,心神不宁,原来如此!
“娘娘?”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齐齐唤道。
薇夫人有刹那的失神,随即露出微微苍白似要凋零的笑容,朝贴身宫女看过一眼,淡然道:“给我好好梳洗一番,我要去见陛下。”宫人们隐约知晓事情不简单,询夫人那次,也不是这般么?看着屹立在大殿中央的婉约如青莲一般的女子,众人似看到她身后那无边的深渊,仿佛要将她硬生生的拖下去,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众人心中不由得难过,这样的女子,不也走上了这条路么?
他们虽不知缘由,却对薇夫人鸣不平,这样无求无欲的女子,究竟所犯何错?
扬才问领着亲卫军来到大殿上时,未见薇夫人的身影,他扫了大殿一周,徐徐开口道:“娘娘呢?”
一宫女跪首道:“娘娘正梳洗呢,说让公公稍等片刻。”
扬才问点点头,随即寻了张椅子坐下来,手疾眼快的机灵宫女立即倒上茶水,他也就接过,独自喝起来。他本就是宫中刘紊身旁的红人,这点礼还受不得?喝茶间,安儿小小的身子探进来。她本今日闲的无事,索性到薇夫人这里走上一走,半路听闻扬才问带领亲卫军上了此宫,立即小跑而来。她虽对薇夫人不亲,可也曾照顾过自己一段时日,这些她还是记得的。当然,依照安儿能安慰的带着薇夫人身旁几日,也有其中的缘由。那便是,薇夫人生性少语,为人淡薄,这点到和易嘉的性子极为相似。所以,安儿独自入宫那几日,她见薇夫人也不觉得亲和起来。
侯在门口的是个年长的宫女,见安儿,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拉着安儿小小的手,低低道:“扬公公要带走娘娘,小公主您去劝一劝吧。”她深知,安儿在这深宫,有时,刘紊还是要迁就她的一些小性子,小胡闹。倘若安儿能做些什么,终归是好的!
安儿皱眉道:“为什么要带走?”
眼尖的扬才问立即就见伫立在门口和宫女说话的安儿,他大声咳嗽一声,那宫女腾地放开安儿的手,退到一旁,垂头不语。见多宫中之事的安儿看了看扬才问,复看了看宫女,正要问话,为何要带走薇夫人。
“安公主怎么来了?”扬才问躬身笑道。
被抢先话语的安儿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眨巴着双眼道:“我来瞧瞧,许久未见娘娘了,有些想她了。”乌溜溜的眼睛朝禁卫军看去,好奇道:“扬公公来便是,为何带着他们呢?”小小短短的手指指了指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