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彻儿呢?”易嘉快步跑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轻声问道。
“彻儿……彻儿……遭歹人绑架了……”刘凤颤声道。眼泪簌簌往下掉。一把抱住易嘉,绝望的埋头啜泣。易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扶住她,被她挡了回去。
撑起身子,看着哭泣如同孩子的母亲,易嘉哽咽道:“不哭了娘!目前不是哭的时候。要想办法如何将彻儿救出来,绑架彻儿的究竟是何人!他们有何目的。”将自己孙子弄丢了,心里定过意不去,如果在这个时候责怪,刘凤怕要内疚一辈子。她怎么也算自己的母亲,这事要真要责怪她,倒也不是她的错。身后十几个玄袍侍卫都未能拦的住,想必是有备而来。这就更不怪刘凤了。
刘凤未见易嘉责怪,心里却知晓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自打易嘉入府,她就看明白了,易嘉把孩子们当自己的心尖来疼爱啊。如今自己做出着等纰漏的事情来,真不知说什么好。方才她还犹如飞上天堂,一眨眼就坠入了地狱。只觉得一切来的猛然……仿佛让她一下苍老了十岁……
“来人,扶长公主回房歇息去。”易嘉道:“娘,莫要自责担心了。这事情你放心吧。”安抚的拍了拍精神恍惚的刘凤,柔声道。原本想质问她为何出尔反尔,想了想,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待刘凤随下人离开后,易嘉绷紧的神经立即断了,她瘫软在丫鬟怀中,道:“去,派人守住城门。给我仔细的搜。一定要查出他们的下落。”
侍卫们领命而去。
“发生什么事?”扬才问的声音突然响起。
哗啦一声,众人齐齐跪下道:“参见陛下。”
易嘉没了行李的心思。接过女儿,见女儿睡的娇憨的小脸。心里一柔。彻儿,她一定会找回来的!一定!想气有些老成的彻儿,他现在在哪里呢?
刘紊走到易嘉身旁,朝众人呵斥道:“到底发生何事?”
一旁的丫鬟急道:“回禀陛下,皇子被歹人劫持了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几字丫鬟咽进肚子。
“什么?一群没用的废物!”刘紊铁青着脸。拂袖道:“每人给朕拉下去,重责三百大扳。”忆起那小小的身子,酷似自己的孩子,刘紊的怒火中烧。
“算了。再怎么也为时已晚。莫要在责罚他们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易嘉终于开口道。语毕,抱着安儿,头也不会的离开。她步履迟缓,似乎要将脚印深深的陷阱土里。身后的刘紊看着她,突然道:“每人给朕加一百。”
易嘉的背影一顿,继续往前走。未做任何言语。
半夜三更天,易嘉喝着茶水,坐在大厅口,不时的抬眼看着门外。天令陪在她左右,不时的用眼瞄向易嘉。见易嘉面色平静如水,眸里却带有焦急之色。他不禁暗生佩服。泰山崩于眼前而神不变。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因善妒失宠?他不得不好奇,这样的传闻是否可信。
茶水喝了不少,派去的侍卫一个也未回应。易嘉终于豁的站起来。面色十分凌厉。着实让一旁的天令吓了好大一跳。
“突厥杂碎。倘若敢动我儿一个汗毛,我发誓,定要踏平突厥疆土。”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易嘉胸口不断起伏。看样子,受气不少。
刘紊批完奏章时,已经三更天刚过。由扬才问照路,朝大厅走去。一路上问道:“娘娘还在等消息?”
扬才问被刘紊的这一声“娘娘”唤的心里一抽。道:“是,一直等到现在呢。”
“可有消息?”刘紊道。
摇摇头,扬才问未作回答。程府的地形他不熟悉,来时候叫了个小厮好好的带他逛了一番。每到一个住出,每绕过一走廊,他都忍不住想起咋现的程后。想起桃花林的那个女子,想起字写的奇丑无比,却让陛下欣赏不已的女子。想起原本不孕,却生下一双儿女的女子……
这个女子,原本应该在长安宫孤老终身……
这个女子啊……有太多让人道不尽的话语,数不尽的心思……
她是一个颇受争议的女子!
事隔十几年,再次见她时,刹那间,他恍然回到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
一身华贵的朝服,一脸略带羞涩的笑颜……亭亭而立。灼灼生姿。
十几年的日子里,岁月似乎未在那女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美丽……不。她现在的美不是常人能所及的。即便后宫所有的女子,包括那完美的赵后,在她面前,都要感叹那出尘的气质来。此刻,他头一次想,凤凰捏磐或许就像她那般。
约莫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大厅。
“突厥杂碎。倘若敢动我儿一个汗毛,我发誓,定要踏平突厥疆土。”
刘紊的脚步一滞,眉头一拧。同他一般,扬才问只是多了份惊讶。
“天令,给我备匹马来。我要出去。”
易嘉的身影生生停在了门口。身后的天令稍犹豫,行礼道:“参见陛下。”
刘紊朝他别有深意的看一眼,转头注视易嘉,淡淡道:“做什么去?”
易嘉皱眉,扬头看着刘紊。刘紊的身材高大,易嘉也勉强能及他的肩膀而已。盯着他冷俊的容颜,她知道,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刘紊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在这么细看去。原来,他竟然这般美。
两眸相撞,漆黑的瞳仁里倒影着彼此的面相,瞬间,易嘉泪流满面。心一阵一阵的疼痛。脑海中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酸楚记忆让她的心脏痛的无法呼吸……记忆深处,满满是他们二人牵手相依,缠绵相偎的画卷……他在她耳畔低诉着悱恻情话……
“紊儿……”脱口而出的轻唤让易嘉一愣,刘紊亦是如此。
“绾绾!”刘紊柔声道。
“不,我不是她。我是易嘉!她已经死了。死了懂吗?”不要这么唤她,她不是绾绾!
绚夫人与赵凤仪再见时,已有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