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北区,同样的一班人马亦朝程府赶去。个个身材健硕,面容粗狂。咋看就如同北方豪放汉子。个个面色含笑。仔细一瞧,就能发现,个个着装统一的玄色长袍,随带着商人用品,却将商品弃至一旁未加理睬。他们一板一眼的透出骑士的威严而不觉。
走在最末的是个身材偏瘦,个子比常人小一些的清秀少年。他捅捅一旁的随行汉子道:“大齐朝的程后真的同传说一般那么漂亮么?”
那汉子疑惑的看他一眼,奇道:“你怎么问起这个来?”
“我好奇嘛。”那清秀的少年憋开头,不看他。声音呐呐的显得不知所措。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晓得大齐朝的人们是这么说的。”那汉子调侃道:“怎么了,想姑娘了?我昨天可瞧见你偷偷藏了一个女人的耳环,说,是不是有心上人?”
那清秀的少年面色通红,忍不住将手伸进怀中,摸一摸那颗润圆的珍珠耳环。忆起那完美的侧面。即便是匆忙的一眼,他也能猜出躲在那茂密丛中的女子定有倾国绝色的容颜。
走了大半日,清秀少年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身旁的汉子小声道:“听说程后回娘家了,我们守株待兔。打算活捉她的儿子,抓住大齐君主的儿子……”汉子还没有说完,立即被一声惊叫声打断。
“什么?”
大汉立即捂住他惊讶的嘴,呵斥道:“叫什么叫,要是让人知道了去,那还了得?”他环顾四周道:“我们冒险来大齐就是为了此事。那日被她逃脱了。这次一定能抓住她的儿子。”
清秀少年默不作声,一路沉默至此。看得大汉疑窦中生,问:“怎么了?”
“我们与大齐开战,就该光明磊落,怎么打一个孩子的注意。”清秀少年拽进手中的耳环,似要将它捏碎了去。他双目暴睁,不悦道。他声音不大,大汉却听的一清二楚。神色一寒道:“小娃儿,你懂啥?只要能打胜仗,什么法子都能用。光明磊落要来何用。”
大汉上下打量他一番,冷笑道:“听说你母亲就曾是大齐人?”
少年面色一青一白。紧抿双唇。不看他。
自打易嘉回来后,刘凤的病情突然好转。大夫看过后,奇道:“真是怪哉。”原本活不过一月的刘凤竟然在短短几天内脱胎换骨一般,真是让人可喜可贺。一时间里,程府上下一片喜悦。
管家伺候了她一辈子,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双眼泪花,喜悦道:“小姐来的真是时候啊。“
刘凤道:“绾绾回来的的确是时候。”大病初愈的她看起清爽许多,一身拽地的长袍衬托出她高贵典雅的优雅气质。她转了一圈后,嫣然笑道:“如何,可好看?”
管家点点头。
“绾绾回来了。我们程家也该是时候重新站起来了。”刘凤抖了抖长袍道:“你很好奇,我为何要将绾绾再次送进宫里是么?”
管家犹豫一刻后点点头。
刘凤笑道,那笑却不带任何感情。
“刘紊幽闭绾绾十一年。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此仇我一定要加倍的还给他。”她一顿,又道:“绾绾此次回来,从第一眼那可,我就发现……绾绾似乎已经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自我。现在她不仅比以前漂亮许多,且更胜以往。比起那张蝶舞,绾绾丝毫不逊色她半分。哼!如今,她又有皇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我们程家复兴的时候到了。”
“可小姐是废后啊。”管家惊道。
“废后?废后又如何?”声音突然扭曲起来:“我照样有那个本事让她坐上皇后的位置!我把最心爱的女儿交付给他。结果呢?他怎么对待绾绾的?倘若这次,他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他玩到底。”
管家浑身一抖,惊出一身冷汗。
“绾绾此刻进宫,我定要护她周全。他后宫那个女人,哼!我压根不待见的。那个姓赵的,以为有个弟弟,有个太子,以为这皇后的宝座永远就会是她的,她、做、梦。”多年来的忧郁苦闷,那被压抑的情感终于在此刻爆发。刘凤那狂野的野心终于流露出来。她的双眸变的通红,盯着管家道:“如果有一天,刘家伤透了我的心……我就让这天下都姓程。”
轰隆一声,晴朗的天空猝然狂风暴雨而来。雷鸣闪电滑过天际。阴暗中的刘凤让管家犹如地狱中的修罗。浑身散发出制冷的寒气。
他知道,这个隐忍多年的政治家,终于要重新踏入舞台了。
以后的后宫,究竟是怎样的风云突变?
刘凤换了身典雅的宽广耸领长袍,束发公主簪都一一戴好。没有了病态的神色,昔日神采奕奕的大齐长公主又回来。她如同沉睡已过,此刻正悠悠转醒。
就如同程家养精蓄锐了十几年,眼下……足够了。
她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一口没一口的抿着。眼角带笑。就连那嘴角也扬上了不小的弧度。不时的瞟向大厅门外,透过两排葱郁的植物,可以直接看到入府的那道深厚的程府大门。
她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眼波一闪,一小厮朝她跑来。“公主,陛下朝这里来了。”
她要已预料的模样,挥挥手让小厮下去。神色没有原先的揣揣,瞧瞧松了口气。笑的更加张扬起来。轻柔道:“比我预料的还要早半日。”她侧头问一旁丫鬟:“娘娘和皇子们在哪里?”
“娘娘现在估摸正在偏院里陪小公主玩了。”丫鬟恭敬道。
点点头,道:“很好。”起身,理了理稍凌乱的长袍,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们去迎接这个十几年从未踏过程府的陛下吧。”
刚走几步,就见一群人簇拥而入。各个一身戎装,面色带寒。刘凤眯了眯眼,见刘紊面无表情的跨入门栏,朝她看来。英俊的面庞多了岁月的沧桑,青涩的少年已经为人夫,为人父。刘凤自女儿被废黜,曾多次见过刘紊几面,最后久病缠身,一日不起。眼前的男子她就再也未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