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丝毫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
她微笑的朝院中走去,回头朝屋子里的二人道:“我失忆了。”她觉得此刻像一个演员,虽然她并非专业,但是她不得不继续演下去。穿越啊,被多少姐妹们期待,如今说她幸亦是不幸呢?也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如何逃脱那高高的宫墙,记忆深处只停留在火烧‘长安宫’,其它并没有留下什么。
碎碎的脚步声传来,寻声看去,来人个高大阳光的少年。丫鬟小厮纷纷朝他跪礼。这就是左将军的遗孤吧。左将军为人耿直,从来不曾让自己的妻子踏入宫中半步,他的孩子也是在先帝恳求之下带来给陛下瞧了几眼。那时候他很小,才刚会说话,左将军牺牲时候他才三岁左右,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左将军和先帝是生死之交,一生陪先帝打天下,四十几岁才得这么一子。先帝至死都觉得愧对左家,封了左将军为司马大元帅,又封夫人为‘镇国一品夫人’,身份自然就尊贵起来。虽然左将军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他并没有做出让左家光宗耀祖。但这已经够了,因先帝下诏,任何人不得迫使他从军,除非他甘愿为止。这对左家来将无非是至高无尚的光荣。
他高大的身影彻底遮挡了眼前仅有的温暖,金色阳光为他镶上了金边,他的面容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她却能读出他阴忍的怒气。他生气了吗?为什么?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无论如何,她该感激他救了‘她’。
“听说是你救了我,谢谢!”
“你怀孕了,怎么可以四处走动。”他话音刚落,她就被他拦腰抱起,大步朝屋内走去,惊的大家目瞪口呆。青香面色有些僵硬,寻思的朝二人看一眼,拉住门口一看热闹的丫鬟吩咐:“去,重新熬些粥来……等等,顺便准备汤浴!”小丫鬟离开时不忘看她一眼。她心一涩,偏头注视屋内。
那个阳光冷漠的少年,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少年,那个她心仪已久的少年,他明明知晓自己的心意,他明明知道的。他从来不会对女子做出如此不合礼数的事来,就连她的手都未曾拉过下,又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的事情来?而且对方还是个陌生的女子,莫非?青香一窒,头一阵眩晕。
“丫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夫人搀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问,青香并非应答,一张小脸发白,眼眶泛红。许久才道:“也不知怎的,脑子痛得厉害。”
夫人朝屋子里看一眼,道:“既然病了就好生休息着,这里有我,放心去吧。”
青香点头应‘是’便黯然离去。夫人也不挑明,叮嘱道:“你是看着张大的丫头,什么秉性我自然是一清二楚,夫人打小就当你是我们左家的人,怎能亏待你?你安心去休息,我这老婆子还需要你来照顾,你都生病了,谁来照顾我不是?”
青香将她的话铭记在心,脸色也缓和许多,终于有了丝笑意。“夫人怎么能称自己是‘老婆子’呢,夫人可一点都不老呢,看着年轻的很呐。”
“呵呵,你着丫头就是嘴甜,一想到哪一天你要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奴婢一辈子都陪在夫人身边伺候你。”青香笑道,一扫方才的阴霾,她也彻底安心了许多。
“那是自然!好了,休息去吧。”夫人面容慈祥,疼爱的摸摸青香圆圆的脸蛋。
躺在陌生男子的怀中,哪里还顾及少女的羞涩和所谓的‘男女受授不亲’,全被眼前少年刚才那一席话给劈得五雷轰顶。她怀孕了?那孩子的老爹是谁?易嘉首先想到的就是:莫非这身子的原主在幽闭之日不甘寂寞,去找……!恶寒!及时打住,这样的想法敢也不敢往继续,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很有可能被灭族。这可是‘淫乱后宫’的大罪!是死罪。
想想,好生想想,是不是有些记忆被遗忘了。她是皇后,能碰她身子定是陛下。(她自己都觉得次逻辑是废话!)她和陛下成亲三年有余,三年后边幽闭于‘长安宫’十一年余载,那定是最近一段时间怀上。最后一次见陛下是什么时候呢?恩,让她想想,好像是——
这是程绾绾内心最后最珍贵的记忆吧,难怪她左右都想不起来。幽闭十一年,这一夜,陛下也不知遇上什么烦心的事,竟然跑过来探望自己的废后。她惊喜的看着他,他二话不说的将她抱起,朝帐纹走去,稍后素帐中便响起羞人的娇吟。
易嘉脸颊微赤,或许是在那一夜,她怀上的吧。轻抚平坦的小腹,一想到这里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延续,他有自己的血脉,他在自己子宫里成长,她就忍不住的想笑,绝美的面庞满是将为人母的欣喜和期待。程绾绾因该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吧。毕竟她是那么爱着他,或许在她的眼中,爱只有到死才会不再爱吧。
多么痴情一世的女子啊,希望她下一生能真心找到自己的爱情,她……一定会找到的,她那么守护自己的爱情,她一定会的。今生错的也只是她爱上了帝王,自古无情便是帝王家了不是吗?
她离开了,她却代替她依旧好好的活着。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如何崎岖险阻,她都会和她的宝宝一起走下去。这是上苍赐给她的宝贝,在她初入时空,在她迷茫绝望之即给她了生命相成的寄托和依靠,有了孩子,她便融入了这个时空和……这个身份特殊女子的身体内,借她的身体,她要诠释一种生命的真谛。
“有孩子?真好。”
少年将她平放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盯着易嘉看。同时,她也默默打量他。剑眉神目,富鼻薄唇,硬朗的外表也有着少年的青涩,即便他看起来并非一个近十八的少年。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易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