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挖坑等你跳
“辛苦你了。”
“臣妾惶恐”,八王妃一脸娇羞,“是王疼惜。”
“呵呵,你也乖乖得到了满足不是么!”他挑着她的下巴,瞅着她的容颜,忽然缓缓黯淡,“为何她惹的火,要你来灭呢?”
他淡淡说完,说上衣便去了,八王妃睁圆双孔将被护在胸前。
她……是谁?
夜尧殿前,一道红光闪过闪出一青衣俏丽人儿,洛水水一个踉跄身后好像被谁推了一把撞在廊上的珠子上,她彷佛听到自己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她小心的移开鼻梁,手放到鼻上嘻哈喘气,“疼,哎呦,真疼……”
不仅疼,总觉的周围也变冷了,她环着臂,靠在柱边上,猛然回头一看,果然,制冷机在身后一言不发抿着薄唇饶有兴致幸灾乐祸欣赏着她的被撞,并了带丝丝笑意。
她站起身行礼,“少殿。”
说罢转身就要向前走,身后传来了唤声,“滚滚。”
老娘有名有姓,再乱叫把你嘴巴缝上。
“嗯,少殿有何吩咐?”
“嗯,无事。”
没事叫我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刷锅洗碗去,到非洲散冷去!
“过来。”
不是没事吗?没事叫我过去做什么!居心叵测!
她点点头移着脚步过去了,头埋的低低的站在他面前,眼角盯着他黑色的长靴,想象自己狠踩的模样,心中郁结才算纾解。
夜尧伸出一只手来,眼角挑着一个示意,洛水水拧着眉头,“少殿?”
想让我牵你的手?想让我交出我纯洁的小手,没那么容易!
“手。”
“哦。”
没种的交出去了!
小手被握在他的大手里,任他牵着走,夜尧殿里伟岸俊美如神嘀的男人牵着一只满脸创伤的小女人拉回了寝室,将她放到凳上,走到桌旁一阵倒腾,洛水水时不时用眼角去扫,想象他拿出来的东西,德州电锯,人肉叉烧,碎骨铁锤……
夜尧身子停止了动作,手中多了一样东西,红的,木头的,方的,能打开的,打开后是瓶瓶罐罐……药箱。
洛水水终结腹诽,夜尧已优雅的执起药签,勾了勾手指,“过来。”
“哦。”她伸长脖子侧过脸把头递过去,一只眼角撇着嗯嗯。
会不会其实是含有剧毒之药,涂上便会七窍流血而亡;亦或者是要把药戳进自己眼睛里,一招便瞎……
他的手停住,向后顿了顿身子,审视着她的动作,眉眼动了动,摇了摇头。
洛水水继续一脸戒备,那厮已主动移动椅凳坐到她的身边,轻声道:“忍着。”
虽很轻,还是命令语气。
洛水水撇嘴,脸上伤口被狠力一摁,巨疼无比,她呲牙裂嘴,转眸对上夜尧满眼春意的脸,心中诅咒,一定故意的,下次我要画花你的脸。
夜尧的动作极为缓慢,像是一位雕琢的艺术家,又像在为心上人画眉,一只手搁在她的肩头上,一只手在她脸颊上点点上药,最终,薄唇中吐出芬芳湿润在她面颊上,放下药签,盍了药箱子细细端详她的脸。
洛水水被他上药的一旁脸颊早已是美丽的火烧云,烧的她伤口都在灼热,她桌下一只手紧握着裙摆,垂眸望着桌面不敢去望身旁的危险物品。
“滚滚。”
“嗯。”她点了点头,像木偶。
“还疼么?”
当然疼了,没看见还滴着血珠子吗?摇首,“不疼了。”
“当真?”
“当真。”我是诚实的好孩子,亲爱的鼻子千万不要伸长。
“嗯。”他伸了伸懒腰,朝外唤人,紫萼走了进来,望见洛水水的模样时禁不住一声惊呼,“娘,娘娘,您的脸?”
脸?一点伤而已,大女子能伸能屈,这点儿伤算什么!
“她无事。”
夜尧立起身子踱步到窗前,望了望天色,“是夜了,传膳。”
谁没事了!你瞅我像没事吗!你是我的脸吗?你怎么知道它没事!多嘴……
紫萼又是担心望一眼,心中惋惜,离立妃仪举行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娘娘的脸是伤痕越来越多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她走了下去,洛水水坐到梳妆镜旁,望着自己的模样,皱了皱眉,手抚到夜尧方才上药的伤处上,一片哀怨,会不会留疤,以后难道要变成刀疤女?
鼻子彷佛也变扁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挺鼻,不复存在了……
她眼圈一红,心中开始委屈,自从跟了BT嗯嗯没一件好事,如今还落了个这么惨败的模样,以后叫她怎么嫁人呢!
“滚滚。”
夜尧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了她身后,手落在她肩头上,弯下腰望着镜中她满面创伤的脸面,眉头轻轻皱着,“哭了?”
“没有。”带着鼻音回答着,洛水水不在乎自己的没出息,两行泪就滚热的淌了出来,流过脸颊伤处时,更是痛的她一呲嘴,痛上加痛。
夜尧伸出手为她拭泪,满面惋惜,“这疤痕,难消。”
重创!伤口上撒盐!嗯嗯你这没公德心的,就不会说两句安慰的话,没看见我哭呢……
“可惜了……”
他淡淡的,朝镜中再望,洛水水泪水迷蒙的也朝前望,双眼红的像兔子,两脸一半高一半低跟山丘似的,鼻上印记连连,撞出的印记还未消。
再看嗯嗯,唇红齿白,皓齿明眸,此次看来冷面上却也带着几分柔情,满脸惋惜的在镜中与她对视……
这样一比,嗯嗯更美了……
哇一声,洛水水大哭出声,夜尧眉紧了紧,脸上倒也无意外神情,拉来凳子坐到她身旁,手拍着她的肩头,将她转向与自己,与她面对面。
“滚滚,难受么?”
废话!舒服了能这个哭法吗?
“本王知你心中不舒服”,他忽的轻叹一口气,“难受,便哭出来吧。”
洛水水哭的更大声,也不在乎泪水打湿了刚包好的伤口,手掩住红肿的脸哭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夜尧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无比温柔,似水的眸子与她对视,“过来,让本王抱抱。”
她只管流泪,听到这句话挣扎漾水的眸子无助的朝前望……
夜尧表情未有太大改变,只一副自然的神情,“只算是本王借你的怀抱。”
语毕,他伸手一拉,洛水水起身离凳,扑到在他温暖宽阔的怀中,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紧紧的拥着。
他两支臂牢牢的环绕着她,像将她环绕在异常心安的温室里,蜷缩在他怀里。
她的泪水便慢慢的掉落,越掉越少,最终只剩几声抽泣了。
夜尧一直紧抱着她,她的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缓缓闭上眼皮,偎在他怀里睡了。
紫萼带着一干侍女上膳时就望见这副情景,洛水水埋在夜尧的怀抱里,被他的怀抱紧紧淹没,包裹,已快望不见她的踪影。
紫萼侧头微声询问:“少殿?”
“撤了,待她醒来再传。”
紫萼听命而去,夜尧便一直抱着她,望着她染泪的颊,细长的眉,浓密的毛润然湿意,无精打采的趴在眼皮上,却凭添几分慵懒,像只缩在主人怀中的小猫儿。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抬头沉思。
洛水水醒时已是深夜,醒的原因有两个。
一、窝在夜尧的怀里颈椎已经将近断掉,必须抬起来,再抬的那一霎那,痛醒了;二、饿。
她醒时一抬眼便对上夜尧的眼睛,注意到二人仍然在梳妆镜前坐着,小嘴一圈惊呼道:“少,少殿一直抱着我?”
他点头,“嗯,抱了四个时辰。”
四……四个……时辰……洛水水动了动,想离开他的怀抱,哪知分毫动不了。
“我……没事了,放我下去吧。”
夜尧垂着眸,望了她一会儿,“你无事了……”
“嗯。”她重重的点头,比谁都坚定。
“可……本王有事……”嗯嗯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两眼定定的看着自己,一眨不眨。
不知为何,洛水水心中那非常准的不祥预感又来了,席卷整个心头在脑中叫嚣,这丫的忽然这么温柔一定有猫腻,这丫的无偿抱着自己这么久一定有目的……
“少殿……有何事呢?”
手脚不都在吗?一个大男人经不起一点儿创伤怎么行,孩子,要学着坚强。
“手。”他垂眉望手,她跟着去望。
“脚。”
二人同时重复方才的动作,夜尧缓慢动着唇,“全麻了,所以……”
所以?
“动不了。”
她睁圆着双眼,回去了要向动物世界打个直播电话,蛇竟然也会麻!
“所以”,他忘了她一眼,“滚滚便这样待着,等本王恢复。”
洛水水搞不懂这位蛇王的逻辑,小心翼翼道:“如果我下去了,少殿会恢复的更快。”
“嗯。”
答应了。
洛水水摇了摇身体,动不了,挤着眉头对着心口不一的男人,“少殿?”
“本王动不了,你若能下去,便下去吧。”
脸色镇定,一本正经,她选择相信他,于是,手落到他的臂和手上,轻轻柔柔力道适中的按摩着,每隔一会儿便抬头问,“少殿好了么?”
“还麻吗?”
“可以动了吗?”
最终松了一只手,洛水水弯曲着身体钻出他的怀抱跳下地,他的腿也逐渐恢复,吐了一口气,“无事了。”
洛水水难得的心有一分愧疚,好吧,三分。
“饿么?”夜尧扫了一眼她的腹,“方才听到有异声在叫。”
她捂着肚子知他寓意为何,悄悄转过脸,“说明我的肚子活的自在,活的有张力……”
“传膳。”
他淡淡一声吩咐,膳食满满上桌,洛水水激动的坐下,脸又垮了。
蛇宫是有多穷,不让自家媳妇儿吃肉,这不是虐待吗?
刚转脸欲抱怨,听到啪一声清脆碰撞声,夜尧手中的珊瑚筷从手中滑落在地,手呆滞的停留在半空,她歪头疑问:“怎么了?”
“筷子。”他顿了顿,“拿不住了。”
洛水水心一寒,不会残了吧……
洛水水拾起地上脏了的筷,吩咐又拿了双新的,递到夜尧手里。
他定定接住,握了握,她紧瞅了一会儿,没掉下来,松了一口气,亦不再计较饭菜拿起筷子去用膳。
刚伸出手用了一口,“啪嗒”一声清脆响声又响起了,第二双筷铿锵落地。
夜尧呆愣的望着地上掉落的筷,失神的望着自己一双手,眼中闪着不可置信。
洛水水惊的一口饭菜也吃不下去了,站起身绕到对面,顾不得什么抓住他的手,紧张的语无伦次,“少殿,手,少手的殿怎么了?”
她差点咬住舌头,摇着头纠正道:“少殿的手怎么了?”
夜尧脸色愈来愈昏暗,眉紧紧的蹙着,只盯着自己的右手,动了动指,活动很艰难。
于是,他抬起左手,动了动,道:“筷予本王。”
洛水水递上自己的筷子,他握在左手里,还没来得及握紧,“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清脆伴着碎裂的声音,脆弱的珊瑚筷彷佛感染着主人的哀伤,怔怔的碎成两半。
夜尧猛一抬头,洛水水丢下他的手倒退几步,手捂住因惊讶张开的小嘴,缓缓摇着头,这丫不会患上帕金林森氏病了吧,而且是和自己有关系,堂堂蛇王形同偏瘫……
再抬首,夜尧定定的望着自己,一双眸,两只眼,写满两个字。
负责!
洛水水冷汗流一背,左右手分别伸直向前,上下如广播体操一般做了几个动作,“少殿,跟我做这几个动作,能做到的话就没事。”
夜尧不站亦不动,侧了侧身,道:“站不起。”
啊……
洛水水后背衣襟渐渐湿透,不是吧,果真偏瘫了,她悄悄擦了一把汗,“那坐着,伸长手臂上下摆动试试。”
夜尧点点头,伸手,抬臂,抬了三厘米左右高度,定住。
“继续,抬啊。”洛水水跑到他面前鼓励,“加油,再抬高点儿。”
“动不了。”
他的语气彷佛在叙述极为平常的事,可眼中却略带悲愤盯着洛水水,就似在控诉,是因为你,本王残了。
她心中没底,一点儿用膳的胃口都没了,来回在屋中踱步……
怎么办?又逃不了,蛇王这么喜欢他儿子一定会把自己给活吞了。
“滚滚。”
后方嗯嗯传来了安静的叫声,她慌忙转回身跑回去,“少殿?”
“本王……如此……做本王之妃,委屈你了。”
她心里歉疚越积越深,平日里对夜尧的宿怨与厌恶也淡化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些,是让少殿恢复。”
“本王今日无意间弄坏了滚滚的东西”,他垂下手,不再艰难的抬着,“滚滚莫要怪本王……”
“现在管那些东西做什么!”她挥着手,“坏就坏吧,宫里有大夫吗,让他来瞧瞧吧。”
“可,本王愧疚……”
“没事,我不追究。”她匆忙应答,自己最值钱的东西是花瑾送的吊饰,如今挂在脖子里,其他的毁便毁了,反正也是蛇宫里的东西,“我去叫大夫。”
“明日吧。”夜尧遑遑扭过头去,眼中带着黯淡,“本王倦了。”
“哦,好。”洛水水起身去铺床,夜尧望着她青色背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