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随着龙天擎寿辰的临近,他觉得舒宸的计划正在一点一点走向破灭。
舒子默心里很是落寞,他早听到有人正来自己这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妹妹子浵,他伸手指着灯火通明的宴客厅,幽幽地说道:“小浵,你看,小人得志啊,他年年岁岁过寿都是这般隆重,龙皓云随着父亲忙于应酬各大分局的镖师和各地掌柜,今年怕是他仍然要平平稳稳地坐在寿星公的首座上了。”说罢,舒子默黯然转头,对子浵反问道:“怎么你这个龙啸山庄夫人的入室弟子不去喝一杯喜酒,倒跑到这里来吃西北风?”他的语气甚是讽刺和凄苦。
子浵知道大哥杀父之恨未报,见到仇人得志自然心情不悦,也没跟他置气,便轻声说:“绝处逢生,大哥,借一步说话。”
舒子默心里一颤,狐疑地看着子浵,见子浵坚定地点了点头,便去观星阁找大哥舒子默商量这些事情。
这些日子,他二人进入了房间。
子浵来到观星阁的时候,舒子默正在走廊里,这几日,他看到龙啸山庄难得的车水马龙,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粉末。
子浵知道大哥舒子默报仇心切,便单刀直入地说道:“大哥,今日汤和将军的结拜弟兄来了,送了一封信给龙天擎,龙天擎看过之后,很是激动,呼吸明显有异,我猜测这封信和上次钟斯所说的火铳有关,算一算日子,也很是吻合。”
舒子默心里一阵喜悦,便免了龙皓云的玄学课程,他原以为舒宸这个计谋要临阵触礁,就此搁浅了。他甚至已然准备去偷袭龙天擎,哪怕是要投毒放火,他也在所不辞,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他杀龙天擎无凭无据,免不得要失了江湖道义,恐怕后患无穷。如今子浵带来这个好消息,甚至她曾亲眼瞧见过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证据,舒子默激动地问道:“小浵,却在瓶子上发现了一些不明来历的粉末,你可知那书信在何处?”
子浵失望地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我当时正在给飞鹤分局的少局主贺平治伤,脱不开身,也不知道龙天擎如何处置那信的。对了,今日我看龙天擎和贺平比试,龙天擎的武功好生厉害,大哥,我好担心你和二哥不敌他。”子浵以为大哥舒子默并不知道龙家波雷掌的厉害,便好意提醒他,希望他能另做打算。
舒子默却坦然地说道:“他固然是一个强敌,庄主命龙皓云全心全意地陪着汤毓儿,只不过临阵倒戈不是我们舒家人的作风,舒家世代保卫汉室江山,牺牲的英豪都被载入青史,我们也不能丢了祖宗们的脸面。更何况,我们的计划并不是和他硬碰硬,而是通过他的寿宴,向整个江湖中人公布他的罪行,依靠整个江湖的力量铲除他这个不仁不义的败类。”
子浵也知道大哥视死如归的决心,心里一阵犹豫,还是将药瓶拿出来给大哥子默看,疑惑地说道:“大哥,子浵得了空,这瓶是活络油,今日龙天擎给人揉伤之后上面便多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他之前只接触了一些郭坤送来的信件,想必这粉末是那信上的。你看看,这药瓶上面的粉末是什么?能不能为我们找到信件提供线索?”
舒子默接过药瓶,在油灯前细细地看了看,喃喃道:“这粉末不是我们寻常用的东西,好像是显影粉,我们爷爷留下的遗书,便是只能用这种粉末才能看得见。小时候,我见爹爹用这粉末看爷爷的遗书,舒子浵在给贺平疗伤之时,一面看一面哭,我为此还曾偷偷将这种粉末藏起来。舒子默这个虚谷先生自然就闲赋在观星阁内,而舒子恒(韩逍)的“受伤”,厨房每日都是别人给他送膳,更是让他一心一意观察起“天相”来。小浵,你说龙天擎只摸过郭坤送来的信,便沾上了这粉末,如此说来,那信的确内有乾坤,我们一定要想法子弄到那些信,你倒是说说,他是什么时辰接到信的?又是什么时辰离开的?”
子浵估摸了一下时间,道:“大约是未申(下午十五点)时分接到信,见过的各种药粉无数,他看完信旋即便离开了。”
舒子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他所观察的一些记录,他很快地翻了几页,指着一行小字读道:“申时一刻,龙天擎,龙天擎书房,逗留约一盏茶时间,回大厅。”说罢,舒子默合上小本子,两只眼睛放出光彩,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红光,她学医多年,他说道:“想必,那些信件在他的书房,明日,我们去探一探他的书房。”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
子浵答应道:“好,我今日在大厅,听闻他们明日上午要交流经验,龙天擎应该会主持这个会议,想必他一时半会不会回书房,我们上午去查探好了?”
舒子默颌首道:“如此甚好,话说,我们便定在明日上午行动,你去跟你二哥打一声招呼,让他也来,他懂得的机关多一些,比我们顶事。”
子浵却摇头而笑,道:“叫上他?大哥,汤小姐的叔叔来了,他哪有借口出来啊?何况,他们还有求于郭坤在汤和的面前美言呢,我们自行找找看好了。”
舒子默大吃一惊,思量着说道:“怎么?子恒和汤小姐弄假成真了么?这个子恒,接过龙天擎递过来的活络油,真是感情用事,这节骨眼上他倒忙这档子事情去了。”
子浵替二哥舒子恒开解道:“大哥,这不也是爹爹计划的一部分吗?”
舒子默摇头,解释道:“小浵,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若是拿到了那书信,你们的美人计也是时候收网了,你要做好准备。”
子浵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就要和龙皓云分开了吗?还有二哥,他此刻还满怀希望地在拜见郭坤呢